董寒苏吃完橘子和糕点,回过神,与纪衢耳语道:
“殿下,一会儿遇见太子殿下,您寻个空,让太子殿下派人查一查乔昭仪身边那个宫女,或者让皇后娘娘查一查也行。”
“她有问题?”纪衢诧异地问。
“奴婢好像见过她,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最引人怀疑。
纪衢微微蹙眉:“母后和太子哥哥早就查过她了。乔氏女身边的心腹宫女,都是从乔家或者乔家亲戚家里出来的,弄个良民户籍,再朝宫里送。
“这个宫女叫章柳,正儿八经乔家出身的,因为她是乔昭仪从乔家带进宫的两个陪嫁丫鬟之一,平常极少露面,她父母是乔家世仆。寒苏,她有什么问题?”
果然是乔家人!
董寒苏感到一阵眩晕。
她心思乱纷纷的。
乔贵妃为什么要杀纪徵?这里头,肯定有个惊天秘密。
倘若她猜错了,倘若前世纪徵没被毒死,而是被乔相思救下,那么她就成了乔相思进一步得到纪徵心的垫脚石。那她要呕死了。
她能心平气和过着今生的好日子,就是因为前世恩怨已了,她与纪徵同归于尽。
若纪徵不是死在她手上,今后,她怎么吃得好、睡得好?
这好日子,还叫好日子吗?
董寒苏深感糟心。
“寒苏!”纪衢低唤。
董寒苏醒神,怏怏道:“这个章柳,她会配毒,奴婢恍惚听谁提过一句,实在记不起来了。殿下提醒娘娘和太子,小心她。”
“原来你在想这个,你脸色真难看,吓我一跳。”纪衢又塞给她几块糕点,“别想了,回头我叫人查一下,什么都知道了。多吃些,你肯定是饿得。”
“嗯。”董寒苏一不开心,就想吃东西。
美味的食物令人愉悦。
吃着甜蜜的糕点,欣赏着舞姬曼妙的舞姿,她的心情果然好了些。
今年的歌舞,较之往年越发精彩。
最惊艳的是一位赤脚在鼓上跳舞的舞姬,那鼓还没有董寒苏的脸大,舞姬两只脚不停转换,在鼓上旋转,令人不禁想起史书中记载的,跳掌上舞的赵飞燕。
董寒苏看得心惊胆战的,生怕那舞姬跌落下来,一面心想,这就是太子所说的,教坊司给皇帝准备的新宠妃吧。
皇帝连叫两声好,手中的酒杯被他搁置一旁。
一舞毕,舞姬翻了个跟斗,从鼓上翻到地上,稳稳落地,一众表演者纷纷跪地,山呼万岁,祝贺新春。
许顺安暗暗点头,笑着看向皇帝。
皇帝心潮澎湃,眼中异彩连连,眼神落在舞姬身上就没有移开过,开口问:
“轻盈如燕,媚似合德,此舞甚美!来人,重重有赏!你叫”
显见的,皇帝要把这舞姬收入后宫,正要问舞姬的名字,突地,刚刚晋升的贞昭仪,一手死死抓住旁边乔昭仪的手,一手捂着微微隆起的腹部,脸色惨白,流着冷汗叫道:
“皇上!皇上救臣妾!救救我们的孩子!是乔昭仪,她下毒害我啊——”
一滩血在贞昭仪身下蔓延开。
贞昭仪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令在座的所有人心里咯噔一跳。
许顺安脸色大变。
皇帝先是生起兴致被打断的不悦,接着蹙起眉头,厉声道:“请太医!”
又道,“岳望舒呢?查!查出是谁谋害贞昭仪!”
他冰冷的目光,像刀子似的,刮过乔昭仪,再无往日的怜惜与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