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寒苏微微蹙眉:“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平安挠挠头,闷闷道:“之前我也不知道,是今儿个小铁儿告诉我的。这小子不老实,早晚我要好好教训他一回!”
董寒苏沉吟道:“难怪郭公公在尚膳监混得如鱼得水,他与许顺安联手,想坑谁坑不到?想害死谁,谁又能逃脱?
“这样,你让小铁儿细细查一查,郭公公的吃食、洗头发的水、沐浴用的胰子澡豆等,有没有问题。
“若能帮他解决头秃的难题,或只揪出是谁害他,他定会感激你,带着你做菜,你便可常往尚膳监去,以免引起他的怀疑。
“若他有任何动向,都让小铁儿报给你。我担心这姓郭的,被六皇子逼急了,真会对我们五殿下下手。
“六皇子一直莽莽撞撞的,目前在宫里处境也不好,谁也不知他会做出什么来,郭公公不敢赌。”
“姐姐的话,我都听着,明儿我就去找小铁儿。”应下之后,平安又纳闷道,“之前大皇子还为了六皇子,为难过姐姐,也算得罪了我们五皇子,后来怎么又与六皇子冷着呢?我看不懂。”
董寒苏笑道:“主子们的心思,我们如何猜得到。大抵是大皇子冷清惯了吧。连轺,你把许公公和郭公公交好的事,告诉殿下,我就不去烦他了。”
连轺忙应声:“睡前与殿下讲吧,这会子他好容易静下心做功课呢。”
董寒苏坐回去,给纪衢缝制里衣。
她冷眼瞧着,端妃并不想亲近六皇子,毕竟他身后是永安侯府,大皇子又是皇长子,两方若来往密切,定会引起皇上的猜忌。
估摸端妃也头疼呢,这六皇子,成了一块烫手山芋,亲近不得,疏远不得。
若过分亲近,端妃这些年的深居简出,便白做了功夫。
若过分疏远,定会引起皇帝不满,认为她没有尽到养母之责,她多年积攒的贤良淑德名声,便会一朝付诸东流。
董寒苏跟着皇后、皇子们混,又听先生们讲课听了小半年,逐渐看清,权力、势力是一把双刃剑。
她在坤灵宫时,也曾听老宫人们提过,当年皇长孙出世,又逢嫡出的二皇子夭折,当时重疴缠身的先皇有多宠爱皇长孙,说是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尖上也不为过。
端妃的风头,一度压过皇后。
后来端妃还养过太子纪衡两年,哄得太子叫她娘,当然,端妃自己解释说,太子是跟着宫女太监学舌,叫的是娘娘。
简直烈火浇油!
皇后恨死了她,处处针对她,且那时候乔贵妃也进宫了,也要独得圣宠,既挑拨皇后,又打压端妃。
端妃的势头开始下滑,皇帝又不多宠她,便急流勇退,干脆闭宫念佛,反而引得皇帝对她产生浓烈的愧疚。
至今,就连大皇子那日为了六皇子,得罪纪衢,纪衢只想着怎么报复六皇子,可从没动过报复大皇子的念头。
董寒苏只看到一些表面的皮毛,便深感,端妃是个很懂得明哲保身的聪明女人。
她倒想学学端妃的手段。
可惜还没学成呢,纪衢就连根拔起,飞向了孟津津。董寒苏有点遗憾。
翌日,皇帝冷不丁赐给纪衢六道菜,夸他友爱弟妹。
还是许顺安亲自送来的。
送走许顺安,董寒苏和纪衢对视一眼,两人眼里同时浮起冷意。
这菜,到底能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