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正司最恶毒的刑罚,她几乎尝了个遍。
因此,今日青葙之死,她没有一丝同情,心中只有冷漠。
她虽共情所有与她身份一样卑微的宫人,可面对前世的仇人遭殃,她怎么可能同情?
何况,今生,他们依旧仗着权势,不分青红皂白想伤害她,她只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香蕙此时仅是及笄之年,和乔贵妃同出一辙的冷傲,福身行了一礼,嗓音稍显稚嫩:
“寒苏姑娘,今儿早晨乔小姐误会了你,险些误伤你,这是贵妃娘娘赐给你的赔礼,望寒苏姑娘消消火气,莫要记恨乔小姐。”
她身后走出来几个宫女太监,送了一堆绫罗绸缎和一盘子银元宝,并一对羊脂玉镯。
这赔礼,极为有诚意。
光是那对羊脂玉镯,怕是就要上千两银子,兴许还有价无市。
当然,香蕙的话听着令人不顺耳。
平安正要说几句抱不平,见到这些赔礼,一下子哑了。
董寒苏本就没有把早晨的事放在心上。
名声对一个女子的重要,不必赘述,早晨的事传出去,乔相思的名声已经坏了,乔贵妃威严扫地,姑侄俩吃了大亏。
这赔礼,算是添头。
她笑眯眯地受了香蕙的礼,脆声道:“皇后娘娘的贤惠大度,六宫皆知,身为娘娘的丫鬟,我自也不能小肚鸡肠。
“今晨的误会、误伤,我就原谅乔小姐了,不敢与她计较。这礼,我收下了,不然贵妃娘娘和乔小姐怕是愧疚难当,寝食难安。”
香蕙噎个半死。
娘娘恨不得立时杖毙这位寒苏姑娘,哪里来的愧疚难当?
一个奴婢,主子打了就打了,她一个出身浣衣局的罪奴,竟敢真的接受碧云宫的赔礼,也不怕无福消受。
“寒苏姑娘肯接受就好,姑娘的话,我定会一字不落,回禀贵妃娘娘。”香蕙眼神微冷。
董寒苏也不怵,笑道:“那就有劳香蕙姑娘了。”
香蕙微愣:“你怎知,我叫香蕙?”
她来之后,好像未报过名字,而这是,她和董寒苏第一回见面。
董寒苏将羊脂白玉镯套入手腕,玉镯与皇后早晨才赏的金镯相映成辉。
漂亮是漂亮,只是,她的手腕又瘦又细,肤色发黄,配不上镯子的好水头。
不过,没关系,她会慢慢把自己养胖。
十岁之后的前世今生,她再也没有胖过,还挺期待的。
“贵妃娘娘的心腹,后宫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香蕙姑娘,想来,我没叫错你的名字。”
香蕙心头微寒。
她在碧云宫这两年,极少出宫,一直十分低调,皇后宫里的一个二等宫女,竟能一眼认出她!
回去后,定要将此事告诉贵妃娘娘,严查碧云宫上下,查出皇后的眼线!
香蕙应付了几句,便心事重重走了。
临走前,捉走了快饿死的狸奴小乌云。
小乌云事件,至此告一段落。
贵妃受罚、永安侯府千金禁足的消息,不到晚上便传进了皇帝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