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递了个眼神给裴湘。
裴湘当即会意,上前指着管事的怒斥:“大胆!你可知我伯母是何人,她是你们东家的母亲!”
“你这不懂事的下人,伯母拿自家东西你也敢伸手要银,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原来裴湘的作用就是被赵氏当枪使啊。
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那她在盛京城这些个权贵夫人们面前,名声一定不咋地。
管事的也是被这一顿斥给骂懵了。
他看向程书宜,用眼神求助。
程书宜微笑表示:“我母亲早就过世了。”
管事的仍举着票据,“夫人,您看这银子”
裴湘直接朝程书宜发难:“你是什么货色,竟妄想攀上我们摄政王府!”
裴湘抬起下巴,趾高气昂冲管事的说:“我伯母是摄政王府的主母,我堂兄是当今的摄政王!”
能在首饰铺花大几万两买首饰的,对他们呼来喝去,店里所有人都早有心理准备。
人家毕竟是官家贵族,自然是高他们平民百姓一等。
裴湘的态度,管事的习以为常。
但他还是要说:“夫人、小姐,我们珠楼的东家是那位。”
他指着程书宜。
裴湘自然是不信的,“胡说!珠楼明明是我堂兄开的,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楼里数万颗珍珠,她怎么可能有!”
“除了当今的摄政王,何人能有如此大手笔?就凭她?你别说笑了!”
程书宜叹了口气,不得不拿出官府文书来。
裴琰礼已经给她弄了个官籍,她已不再是奴籍。
她可以用自己的户籍开店,无需再用两个孩子的。
“裴夫人、裴小姐,这是盖了官府大印的珠楼的房契、地契,还有经营文书。”
程书宜把东西亮出来,“持有人,都是我,两位还有什么疑问?”
经营文书上是有资产说明的。
这也是为了方便日后若出现分钱不均闹到官府的情况时,对付公堂所用。
但程书宜的这份经营文书,写的是独资,未见有合伙人的名字。
证据就摆在面前。
赵氏身形晃了晃,用埋怨的眼神看向裴湘。
都怪她口口声声说珠楼是裴琰礼开的,她才不顾后果,随意支配那套金珠头面。
如今头面当众送出去了。
所有人都在看她,相老太君也不如方才那般紧握她的手。
似乎随时都要放开她。
让她重新回去庄子,再也无法回到这权贵后宅。
赵氏的脸一点点发白,她只能硬撑。
伸手点了点裴湘的额头,笑着说:“瞧你,都要出嫁的大姑娘了,做事还这般不稳重,都叫我误会了。”
赵氏摆出宠溺又无奈的模样,“各位别见怪,是我这侄女儿弄错了,让大家看了笑话,湘儿,还不快给各位夫人赔礼道歉。”
赵氏将此事全都推到她身上,还当众说她不稳重。
裴湘是屈辱又恼怒。
但她不敢发作。
一旁的陆氏看着,也只能是忍气吞声,偷偷心疼女儿。
“各位夫人请见谅,是裴湘做事冲动,让各位夫人见笑了。”
裴湘福身后还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化解自己的尴尬。
将今日之事当做是少女的顽皮。
程书宜的白眼翻得更勤了,她凉凉地开口:“那这套南洋金珠头面,你们还要吗?”
赵氏看着她,牙龈都快咬碎了。
“相老夫人喜欢,本夫人自然要。”
赵氏对管事的道:“晚些命人到府上支取银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