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奎显然是听说过许振东的名字的。
只见他皱了皱眉头,好奇道:“你想让我办了许振东?”
王奎摸了摸鼻子,但是目光没有离开过刘翠花的身子,一会之后,才道:“那小子本事不小,上次进山还打死过黑熊。”
“再厉害也架不住阴的。”
刘翠花强忍着恶心,“按计划,狩猎队后天要进山,他肯定会去。你只要在山里弄个陷阱,让他有来无回。”
王奎一听,这娘们还挺狠啊,这是要弄死那个许振东呢!
买凶杀人,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呢!
嘿嘿嘿!
王奎先是从桌子上拿起烟杆,抽了一口,随后又往地上啐了口黄痰,那带着烟味的唾沫星子溅在刘翠花的布鞋前。
刘翠花强忍恶心,不敢动。
王奎呵呵一笑:“我知道有个地方,两边是悬崖,中间就一条窄道,随便弄个滚石阵,神仙都跑不了。”
刘翠花往后缩了缩脚,声音发飘:“不用弄死……弄残也行,只要让他再也张狂不起来。”
原本刘翠花也没想说一定要弄死许振东,可一想到许振东扇在脸上的巴掌,还有那些村民们的指指点点,那点胆怯又被怨毒压了下去。
王奎突然笑了,嘴角的皱纹挤成个黑窟窿:“弄残?我王奎出手,要么不出,要么就做绝。”
随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冲着刘二赖说道:“你先出去!”
刘二赖惊讶地一指自己:“啊?我出去?”
王奎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你出不出去,不出去就不用谈了,接下来的话,我不想第三个人知道!”
刘翠花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心头一紧,可是脑子里的怨气,让她冲着刘二赖说道:“没事,你先出去外面等我。”
刘二赖碍于王奎的名声,也没说什么,点点头就走出了破庙,寻了一处避风的地方,蹲了下来。
“该死的天,冷死个人!”
屋内,王奎见刘二赖出去了,眼里淫邪几乎都要藏不住了。
他用烟杆挑了挑刘翠花的袄领,粗粝的木头擦过她的脖颈。
“小嫂子,我可以帮你,不过嘛……我帮你除了心头恨,你得给我点好处。”
刘翠花的脸腾地红了,往旁边躲了躲:“我有钱……”
“谁要你的破钱。”
王奎的笑声像破锣,震得供桌上的尘土簌簌往下掉。
他直勾勾地盯着刘翠花道:“我要你!现在就要!而且每周来我这破屋睡一宿,睡够一年!
只要你答应,这事我就替你办得漂漂亮亮!”
王奎的话音一落,刘翠花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叫起来。
“什么!你做梦!”
她只想着出钱报仇,没想过把自己清白的身子交出去,就算要交出去,也不能交给这么个毒蛇一样的男人。
可对上王奎那双淬了毒似的眼睛,声音又突然卡住了,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她看见老光棍腰里别着把剥皮刀,刀刃上还沾着暗红的血渍。
“要么答应,要么滚。”
王奎的烟杆在供桌上敲得砰砰响,脸上露出阴恻恻的笑容道:“我可提醒你,过了这村,可没第二个人敢动许振东。
噢,对了,到时候我把你找我害许振东的消息一传,你觉得会怎么样?嘿嘿嘿,你就等着被全村人戳脊梁吧,桀桀桀”
寒风从庙门的破洞灌进来,卷起地上的纸钱灰,迷了刘翠花的眼,那冷风吹得她浑身僵硬。
她觉得自己遇到了大麻烦,心中情不自禁地生起了一丝后悔,后悔自己不应该来。
但是,她想起许振东踹开家门时的狠劲,想起裴思瑶站在台阶上那副清高的模样,一股邪火猛地冲上头顶。
“好!我答应你!”她咬着牙说道。
“但你要是敢耍花样,我就去公社告你强奸!”
王奎笑得更欢了,露出那一口黄黑的牙,脸上闪烁着兴奋的目光:“放心,我王奎说话算话。后天狩猎队进山,你就等着听好消息。”
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尝到女人的滋味了,今天他必须好好的爽一把!
这送上门来的女人,简直就是上天掉下来的馅饼!
“你还等什么!赶紧脱了!”王奎催促道。
“现现在吗?”刘翠花的声音颤抖着。
“嘿嘿,跟我进来!”
“啊”
天空忽然吹来一朵乌云,地面顿时就黑了,仿佛被什么压住了一样。
一段时间后,刘翠花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眼泪止不住地流,她的手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衣服。
刘二赖见姐姐这副模样,顿时吓了一跳。
“姐,你怎么了?”
他不明白,自家姐姐在里面呆的那十几分钟,怎么出来就这样了!
刘翠花满脸都是怨毒,她恨所有人,包括这个弟弟!
“走!回去!”
“啊?噢,哦!好好!”
刘二赖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刘翠花,两人的身影被冲破乌云的太阳,拉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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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狩猎队再次上山的日子。
空气中,雪被风卷成旋涡,而猎人们的胶鞋踩在冰壳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
王二毛拎着弓箭跑在最前面,蓝布袄的袖口打着补丁,他兴奋地低声道:“振东哥快看!那是不是雪兔?”
许振东定睛一看,果然是一只雪兔。
他笑道:“你小子眼睛不错,确实是!”话音未落,王二毛已经兴奋得整个人已经窜出去三丈远。
“小伙子,就是毛糙!”许振东呵呵一笑,刚要喊他小心,就听见“嗷”的一声惨叫响起。
王二毛的身影突然消失在雪地里,紧接着传来木板断裂的脆响。
“不好!”
许振东拔腿冲过去,众人听到王二毛的声音,也急忙过来救援。
只见雪地上裂开个丈许宽的窟窿,王二毛半个身子卡在里面,右腿被坑底的木刺扎穿,鲜血顺着裤管往下淌,在雪地上触目惊心的样子。
“快!搭把手!”
许振东趴在雪地上,伸手去拽王二毛的胳膊,而他旁边的李大叔赶紧解下绳结往下放。
许振东沉声道:“二毛,你抓住,我们拉你上来!”
王二毛疼得脸煞白,冷汗混着雪水往下滴:“底下……底下有罐子,闻着很臭!”
许振东闻言一愣,随后他表情一肃,随后他的目光扫过陷阱边缘。
“有古怪!”
那伪装的浮雪下铺着层薄木板,上面撒了层枯树叶,显然是精心布置的。
他伸手摸了摸坑壁的冻土,指甲刮下点新鲜的木屑:“这是陷阱,而且是新挖的。”
许二柱的脸沉了下来:“谁这么缺德?这是要人命啊!”他指着坑底那些削尖的木刺,气愤地对许振东说道:“东子,你看这刺上还抹了东西,黑乎乎的,怕是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