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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航船靠岸后,纪教授第一时间转入军区医院进行治疗。
顾临州和许娇娇直接被带去审讯室分开受审。
我作为重要证人,被安排在审讯室旁边的休息室等候。
审讯室里传来顾临州愤愤不平的怒吼。
“我又没犯法!只是停了一会儿船而已,你们凭什么抓我?知道我爸是谁吗?”
“全船五十八人,因为你的自私自利,差点葬身大海,”
审讯员的声音含着怒气。
“这叫危害公共安全,在法律面前,谁的面子都不好使,懂吗?”
顾临州还在梗着脖子反驳,“现在那些人不是好好的吗?又没死,你们凭什么抓我?”
审讯员猛地拍桌子,“好好的?纪教授现在还在抢救室里躺着呢!还有三名水手重伤,十六名轻伤,现在还在医院治疗,你管这叫好好的?”
“那、那都怪苏瑾!我”
顾临州还想辩解什么,被审讯员直接打断。
“法律不看结果,是看行为!你明知故犯,把公共安全当儿戏,就该承担后果!”
审讯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只剩顾临州粗重的喘息声。
许娇娇尖利的声音从隔壁审讯室传来:
“求求你们放了我吧!真的跟我没关系啊!我当时脚抽筋了,救生圈是顾临州非要抢的,我又没让他抢!”
“停船也是他的责任,这一切都是顾临州的错!你们要抓就抓他吧!”
这些话一字不落全都精准地扎进顾临州的耳朵,他猛地站起身,手腕上的铁链“哗啦”作响。
“娇娇!一定是他们对你刑讯逼供了是不是?你告诉我,是不是他们逼你这么说的?”
我站在单向玻璃外,看着顾临州对着空气嘶吼,铁链在手腕上勒出深深的红痕也浑然不觉,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
审讯员拍了拍笔录本,面无表情地开口,“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许娇娇的供述,还有船上五十七人的证词,足够让你把牢底坐穿。”
顾临州像是没听见,依旧梗着脖子对着墙壁喊:“娇娇!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快说啊!”
隔壁许娇娇的哭声突然拔高,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疯狂。
“长官,我说的都是真的!就是顾临州!他说早就看纪教授那个老东西不顺眼了!还说要把他赶下船!”
顾临州愣住了,他跌坐在铁椅上,脸上带着不敢置信,好半晌他才怒吼出声:
“许娇娇你这个贱人!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当初是谁哭着喊着要我停船捡贝壳?是谁看见救生圈就扑上去抱着不放?你还说那个老东西死了就死了!现在想把自己摘干净?”
隔壁的哭声陡然变成尖利的咒骂。
“顾临州你放屁!我没有说那些话!是你自己偏要停船的!救生圈也是你非要抢的!顾临州,你个王八蛋,敢做不敢认吗?你以为把责任推给我,你就能没事?我告诉你,船上那么多人看着呢!”
顾临州气得浑身发抖,对着隔壁嘶吼:“许娇娇你这个白眼狼!我拿你当亲妹妹,从小到大护着你,当年你被婆家赶出来,哭着回港口的时候,是谁把你接回家住?又是谁给你找的工作?现在出事了就往我身上推?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许娇娇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怨毒。
“拿我当亲妹妹?顾临州,你这话骗骗苏瑾那个傻子还行,想骗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龌龊心思?这些年你看我的眼神,当我瞎吗?还不是看上我比苏瑾那个闷葫芦会来事、有魅力,现在想让我替你背黑锅?做梦!”
我冷眼看着两人互相攀咬,曾经的青梅竹马,原来这么不堪一击。
顾临州被卫兵拖走时,声音里第一次有了恐惧。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想坐牢啊”
转过拐角时,他猛地顿住脚步,眼神里迸发出狂喜。
“苏瑾,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你肯定是来救我的对不对?”
他往前扑了两步,被卫兵死死按住,他跪在地上,语气里带着卑微的乞求。
“苏瑾,你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求你跟他们说说情,让他们放我出去好不好?我保证,出去以后一定好好对你,把许娇娇赶得远远的,我什么都听你,工资一分不少全上交,粮票、布票全都给你管着”
我站在三米开外,看着他这幅狼狈模样,只觉得眼前的人陌生又可笑。
那些他从未给过的承诺,此刻像是不要钱一样,被他一股脑抛出来。
结婚三年,他的工资全都补贴给了许娇娇。
就连粮票、布票也全都塞给了她!
说什么她被婆家赶出来很可怜,叫我不要计较。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从前他吝于给予,如今却想拿来当救命的筹码,真是可笑。
我直接面无表情地打断他:“顾临州,我来是想告诉你,离婚报告我已经交上去了。”
他脸上的乞求瞬间僵住,嘴巴半张着,满脸错愕。
我转身走向楼梯口,身后传来他绝望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