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有些无语,第一次见这丫头哭,竟然是因为一个故事,这女人果然是水做的。
也许是自己两世为人,早已见惯了生离死别的原因吧。他对这类故事,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见萧辰无动于衷,丫鬟灵儿突然跪了下来。
王张氏见灵儿都跪了下来,她哪还敢坐着,没有半点犹豫,也跟着跪了下来。
“世孙,您就行行好,帮帮她吧,她真的好可怜啊。”灵儿哀求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撒娇。
见此情形,萧辰不由得眉头一皱,沉声喝道:“起来!”
二人吓得一哆嗦,连忙站了起来,灵儿嘟了嘟嘴,低着头,委屈巴巴的退到一边。
萧辰语气带着一丝警告,冷冷道:“我不喜欢被人裹挟,更不接受道德绑架。”
“是,灵儿知错了。”灵儿低着头,声如蚊呐,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也不知是伤感,还是委屈,亦或者两者都有。
对此,萧辰视若无睹,作为主子,可不会去安慰一个丫鬟,更何况是做错了事的丫鬟。
随后又将目光落在王张氏身上,萧辰说道:“王张氏,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能不能救你儿子,我也不敢打包票。因为我不了解那个盐运使,以及他身后的势力。”
“如果对方身后势力太大,我是不可能因为救你儿子,而赔上整个萧家的。”
“说得再冷酷无情一点,如果我一句话就能救你儿子,那也就罢了。如果这事难办,我要付出不小代价,那你得证明,你儿子值得我救。”
王张氏木然的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只是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绝望的表情。
是啊,自己儿子凭什么让别人不惜得罪权贵也要去救他呢。
“灵儿,先带她去休息吧,给她收拾一下,换身衣服。”挥了挥手,萧辰吩咐道。
“是。”灵儿领命,小心搀扶着王张氏向外走去。
由于之前王张氏是被人抬进来的,而此刻,她则是在灵儿的搀扶下挪动脚步,萧辰这才发现,她的脚底早已被磨破,竟是一步一拐,一步一个血脚印。
原来她一直有伤在身。
可即便是这样,她仍然一声不吭。
瞳孔骤然一缩,萧辰的心脏此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一阵窒息的钝痛悄然蔓延开来。
女子本柔,为母则刚,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望着王张氏那佝偻的背景,萧辰突然想起了前世的母亲,她也是底层百姓,为了儿女,未老先衰,一辈子都没有享受过生活,可即便这样,她对生活也毫无怨言。
这就是母亲。
可现在,这样的母亲却有苦难言,有冤无处申。身体上的折磨,远不如心灵上的痛来得剧烈。
唉~~~
抬头望着阴沉的天空,不出意外,一场大雪,正在酝酿。
“盐运使……”萧辰眼睛微眯,目光森然。
西北正房,萧战与凤九歌住处。
前些天,萧辰找了个理由,将《长春功》传给了爷爷奶奶,二人了解了这功法后,被震惊的目瞪口呆,随后便立马闭关修炼。
府中一切事物,交给了萧辰。
萧辰来到门口,向护卫问道:“还没出关吗?”
护卫摇了摇头:“还没。”
萧辰犹豫了一会,正要转身离开。
房中便传来爷爷的声音:“辰儿,进来吧。”
萧辰进了房间,爷爷奶奶仍保持着盘膝打坐的方式,只是都已经睁开了眼睛。
萧战给萧辰使了个眼神,萧辰意会,转头对着门外的护卫说道:“你先退下。”
“是。”护卫领命,脚下一点,动如脱兔,眨眼便消失在视野之中。
回过头,萧辰一脸期待的问道:“爷爷,奶奶,怎么样?”
萧战与凤九歌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难以掩饰的激动,和难以置信的震撼。
“停滞了十来年的境界,终于突破了,现在我已是地境五品了,而且,灵气凝练度比之前强了何止十倍。”
萧战声音微颤,抬手释放出一道灵气火焰,眼中迸出摄人的目光:“我现在感觉自己强得可怕,就算对战地境九品,我也敢硬碰硬,即便是天境,我也有一战之力。”
“我也进阶了,现在已是地境二品。”凤九歌同样无比激动,眸子放光。
萧辰微微一笑,补充道:“爷爷,奶奶,你们不仅修为精进了,而且看上去要比之前年轻了呢。”
“真的吗?”提到年轻,凤九歌比武道修为进阶更为关心。立马转头打量了萧战一番,随后惊喜道:“夫君,你白发好像少了不少呢。”
“是吗?”萧战也细细打量起凤九歌来,随后轻‘咦’一声:“九歌,你皮肤看起来,也比之前细腻多了。”
“哼,你就哄我吧。”凤九歌虽然嘴上嗔怪,但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连忙从纳戒中取出一面雕花镜,认真端详起来,那不自觉微微上扬的嘴角,已经说明了一切。
萧辰站在一旁,脸上不见半分讶异,唯有真心替二老高兴的暖意。
不管怎么说,《长春功》也是自己前世修炼的高级仙法,比起这个世界的修炼功法,简直云泥之别,所以爷爷奶奶虽然只修炼了两天,便打破之前的瓶颈,实属平常。
相比于自己,一夜功夫从黄境一品突破至玄境,再看爷爷奶奶这修炼速度,反而有些拿不出手了。
不过,《长春功》也有它的妙处,不仅能延年益寿,还有驻颜反春之功效。‘长春’者,青春长存之意。
过了好一会儿,沉浸在喜悦中的二老才猛然想起,孙子还在一旁候着呢。
萧战轻咳两声,脸上掠过一丝尴尬,连忙问道:“辰儿,你特意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萧辰问道:“爷爷,奶奶,孙儿以前从不关心官场之事,所以特来请教,这青阳县盐运使,是几品官,背后又有什么势力?”
闻言,萧战眸子突然一缩,谨慎问道:“辰儿,你老实说,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于是,萧辰将王张氏救子之事,述说了一遍。
听完萧辰的述说,二老也是气愤不已,凤九歌更是当场爆粗口:“这个陈宏宥真是个畜生,该死!”
显然,陈宏宥便是这个盐运使。
萧战虽然同样气愤,但更多的是担忧。
“这事怕不是那么好办啊。”萧战眉头微皱,怅然道。
萧辰疑惑地看着爷爷。
萧战解释道:“当朝丞相司马青云的夫人姓陈,而这个陈宏宥,便是丞相夫人的亲侄子。”
“不仅如此,丞相夫人还是当朝陈贵妃的大姐,四皇子李承吉的姨母。换句话说,这个陈宏宥也算是皇亲国戚了。”
“想要扳倒他可没那么容易。当年他还是个五品同知时,就敢霸占人家良田,强抢人家老婆。最后如何呢,不仅没事,还一路升官至现在的从三品盐运使。”
“别说现在只是强奸个民女,就算真把人给杀了,又有哪个官,敢审他?”
“自古民告官,就没有胜诉的先例。”
或许是萧战最后两句话刺激了萧辰那逆反心理,使得他目光骤然变得狠厉,语气平静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无人敢审,那就不要再审了。没有先例,那就从我这开始,创造个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