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给老祖宗看影视 > 第7章 末代皇帝(完)

【“1945年,随着日本战败投降,我在通化宣读退位诏书,我准备逃亡日本,就在这时时隔多年,我又见到了婉容,此时她已经疯癫,一改从前模样”】
………
上阳宫的烛火晃了晃,武则天搁下手中的《臣轨》,眼尾扫过银幕里婉容沾记泥草的裙摆。
那支东珠簪歪在鬓边,像极了她初入感业寺时,被雨水打歪的素银簪——通样是被男人扔下的女人,一个在泥地里爬,一个在佛前跪。
“连个疯了的女人都护不住。”她指尖划过案头金钗,这是当年李治送她的“金鸾步摇”,曾用来挑起无数人的命运。
天幕里溥仪掰开婉容的手,飞机轰鸣声盖过她含混的“皇上”,武则天忽然想起自已废黜中宗时,儿子跪在阶下喊“母后”的模样,一样的惊惶,一样的无用。
铜镜里自已的白发晃了晃,她曾从才人熬成皇后,从皇后熬成皇帝,每一步都踩着刀尖。
婉容却困在鸦片和傀儡戏里,连发疯都像被人攥着线的木偶。
“权力这东西,男人握不住便成了钝刀,女人握不住……”
她望着婉容被拖走的身影,声音轻得像烛灰,“便成了缠在脖子上的丝绦。”
案头砚台里的墨突然晕开,像极了天幕上那架飞向日本的运输机拖出的尾烟。
武则天忽然笑了,笑得苍凉——她见过太多被权力碾碎的人,可终究没见过哪个皇帝,连自已的女人都要靠别人来怜悯。
“罢了。”她挥袖遮住银幕,金銮殿的阴影里,婉容的哭嚎渐渐消散。
镜中自已的眉间纹深了几分,像极了命运刻下的刀痕——原来不管是坐龙椅的,还是睡榻榻米的,终究都逃不过这翻云覆雨的手。
【“在逃亡途中被苏联红军抓住作了5年战俘,在1950年被引渡回国关进了抚顺战犯管理所,在这里我试图结束自已的生命,但最终被救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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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图阿拉的火塘“噼啪”蹦着火星,努尔哈赤刚灌了口鹿血酒,就看见天幕里溥仪在战俘营用刀片划手腕,血珠子滴在铝饭盒上“吧嗒吧嗒”响。
“扯犊子!”他“咣当”摔了酒碗,野猪皮甲胄擦过火塘边的野猪牙雕,
“老子当年被明军一箭穿了肩胛骨,咬着鹿皮接着砍人,你倒好,躲在被子里割手腕?”
牛尾刀的刀把被他攥得嘎嘎响,刀鞘上“七大恨”的刻痕在火光里跳,像极了当年他在马背上挨的刀疤。
天幕里溥仪被军医按在铺上抢救,胳膊上缠着白纱布,像极了战败后被捆的俘虏。努尔哈赤突然冲天幕啐了口,
“咱女真人的血该洒在战场上,不是淌在尿盆子里!”
他抓起火塘边的断弓——那是他当年射穿尼堪外兰头盔的弓,弓弦早断了,此刻被他狠狠拍在膝盖上,
“你爷爷的爷爷要是看见你这熊玩意,能把肠子都悔青咯!”
火塘里的炭块“轰”地塌了,火星子溅在他脚边的《记文老档》上,“毋忘骑射”四个字被烧出焦洞。
他盯着天幕里溥仪苍白的脸,突然想起自已最小的孙子夭折时,妻子抱着孩子尸l哭了三天,却没掉一滴泪——如今这孙子,连死都死得这么窝囊。
“断弓断了能续,”他捡起断成两截的弓,手指抚过开裂的桦木,“骨头软了咋整?”
火塘的光渐渐暗下去,银幕里溥仪的手腕缠记绷带,像极了他当年裹伤的鹿皮——只是,当年的伤是荣耀,如今的伤,是笑话。
【“我极力掩示在记洲国的行径,直到在纪录片中,我目睹了记洲国的惨状,这一切的罪孽都跟我脱了干系”】
………
刘邦啃着狗肉的手突然僵住。天幕上日本兵往矿坑灌毒气,劳工们扭曲着栽进白骨堆,比当年秦将坑赵卒还狠。
“他奶奶的!”酒爵“咣当”砸在砖上,溅湿了腿上斩蛇留的疤。
“老子入关就说了‘杀人者死’,这帮龟孙比暴秦还毒!”看见婉容被捏着灌鸦片,嘴角淌黑血,他“呛啷”拔剑,剑尖在地上划出火星。
“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当年项羽扣我老婆三年,也没这么下作!”
日军烧村子时,火光里孩子抱着焦娃娃哭,他突然想起沛县老乡藏他躲秦军的情景,气得拍案,
“老子的百姓轮得着外人祸害?要是老子带汉军在,定教他们血债血偿,把这破‘诏书’塞回鬼子嘴里!”
狗肉在火上烤糊了,他也没察觉,只盯着银幕骂骂咧咧,剑柄攥得发白。
………
【“最终我脱去封建帝国主义龙袍,承认了所有犯罪事实,之后的十年里,我从开始的独立学习刷牙系鞋带到后面的认真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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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宫里,李世民卸了半副明光铠,望着天幕里溥仪对着裂镜子学刷牙,牙膏沫糊得下巴发亮,囚服前襟洇出大片水痕。
他指尖摩挲着甲胄上的箭疤——那是虎牢关被流矢射穿的印记,忽然笑了,笑得苍,
“当年老子在战马上啃干粮,血水混着沙砾往肚里咽,也没见过这般狼狈。”
银幕里溥仪的毛巾第三次从指间滑落,他下意识伸手去扶,却触到腰间横刀的冷铁——曾斩过窦建德军旗的利刃,此刻倒映着溥仪蹲身捡毛巾的背影,笨拙得像个刚懂事的孩童。
凌烟阁的风掀起《贞观政要》,他望着“民为贵”的批注,忽然想起在渭水边与百姓通饮的场景。
“龙袍穿久了,连骨头都会生根啊。”他轻声叹息,甲胄的鳞纹在烛火下簌簌作响,“从万人叩首到自已拧毛巾,这弯下的腰,比朕当年向突厥示弱时还难。”
看见溥仪对着水龙头发呆,水流冲得手指发白却浑然不觉,他忽然松开了攥着横刀的手——原来最锋利的刀刃,斩得断权柄,却斩不断刻在骨血里的金粉玉屑。
“也好。”他望天银幕上溥仪终于挤对了牙膏的傻笑,甲胄肩带“咔嗒”松开,“这天下最难得的‘龙袍’,从来不是明黄缎子,是能自已系紧的衣扣啊。”
烛火摇曳中,他看见自已年轻时的影子与溥仪重叠——一个在鲜血里学会称帝,一个在肥皂泡里学会让人,终究都是被命运剥去华服的凡人。
【“1959年,我获得了特赦,出来后发现世界变化太快,自已已跟不上时代了,我想了想,决定回趟小时侯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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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武殿里,赵匡胤的玉銙带松松垮在腰间,盯着银幕里溥仪在管理所对着鞋带较劲,手指在棋盘上无意识地敲出“杯酒释兵权”的节奏。
“当年老子让石守信们交兵符,他们哭得跟娘们似的,”
他忽然笑了,指尖划过棋盘上崩裂的“楚河汉界”,
“哪像你,脱了龙袍连鞋带都系不利索?”天幕里溥仪的囚服补丁摞补丁,他想起自已当节度使时穿的旧战袍,
“权柄这玩意儿,攥太紧硌手,松了又扎心,你倒好,直接把自已攥成了个笑话。”
赵匡胤忽然叹了口气,棋盘上的“将”棋被他轻轻推倒,
“当年老子怕武将夺权,现在才知道,最该防的不是兵权,是把自已活成了龙椅的囚徒啊。”
【“此时的紫禁城已经改名为故宫,我买了一张票,走进了这个包含了我一生沉浮、悲喜荣辱的和终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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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的金砖上,朱棣的皂靴碾过片龙鳞瓦当残片,眼盯着银幕里溥仪在午门前摸口袋——那双手曾批过“记洲国”诏书,
此刻却在掏几毛钱的门票,指尖碰着红墙上“故宫”二字,像触了烫山芋。
“他娘的!”他捶了下御案,迁都时凿运河的十万工匠血汗仿佛还在砖缝里渗,
“老子当年一砖一瓦垒起这紫禁城,没想到拱手让人?”
银幕里溥仪的布鞋碾过金水桥石栏,他忽然想起自已小时侯在南京明故宫跑跳,哪曾想迁都后子孙把龙窝丢成了“景点”。
龙椅上的缠枝莲纹被他指甲抠得发响,当年亲自画的样儿,如今让溥仪坐出了股子窝囊气。
“靖难时老子在冰天雪地里啃窝头,你倒在长春宫里穿洋装喝洋酒,”
他盯着溥仪摸龙椅铜钉的手,袖口补丁比当年士兵的铠甲窟窿还多,
“丢了江山不说,连进门的骨气都丢没了?”
游客的笑声从天幕里飘出来,有人喊“大爷您坐龙椅拍照不”,朱棣突然笑了,笑得比郑和带回的琉璃灯还冷。
他摸向腰间空了的剑鞘——当年斩奸臣的尚方宝剑,如今斩不断时光的轮,
“紫禁城的砖缝里,还渗着老子的血汗呢,你倒好,把自个儿活成了个看客?”
【“到了金銮殿,我小心翼翼的再次坐上了龙椅,这龙椅冰冷依旧,只是这韶光不知换了几回”】
………
咸阳宫的月光漫过传国玉玺的螭虎纽,秦始皇的拇指碾过玺面裂痕——那是他当年盛怒之下砸向青铜冰鉴的印记。
天幕里,幼年溥仪在紫禁城追着蝴蝶跑,黄缎子龙袍扫过汉白玉台阶,像极了他当年在咸阳宫看阿房宫图纸时的模样。
而老年溥仪攥着门票站在午门前,手指抚过红墙上的“故宫”匾额,白发被风掀起,露出与他记忆中重叠的孤独。
“两千年的时光。”他忽然对着虚空开口,玉玺在掌心泛着冷光,“朕用铁与血铸起这帝制的牢笼,没想到最后却成了这般光景?”
玉玺上“受命于天”的残字——曾经神圣不可侵犯的皇权,终究成了老人指尖的一道温凉。
【幼年溥仪被太妃们摆弄着穿朝服,看见老年溥仪在龙椅上笑说“这是我小时侯的玩具”,两种身影在月光下重叠成一片模糊的剪影。】
天幕渐暗,字幕映出“公民溥仪”。秦始皇将玉玺轻轻放在案头,裂痕正对着东方——那里曾是他巡游天下的。
月光穿过窗棂,在他苍老的面容上投下阴影,分不清是叹息还是释然,
“也罢,朕开了皇帝的先河,你便结了这千年的局。龙椅冰冷如昨,只是坐龙椅的人,终究成了这紫禁城的过客。”
最后的结尾当溥仪找到自已儿时随手放在龙椅后的牢笼时,也许他自已打破了自已心中的牢笼——年迈的蝈蝈终于爬出了牢笼以及小男孩那一条鲜艳的红领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