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儿,通知下去,在京城给我开座长春阁。”
既然决定要探探贺府的事,必定会在京城滞留,长春阁,也是时候该让京城的人掌掌眼了。
今晚,本宫就去那贺府瞧瞧!
说着,也到正午午时了......
“小姐,陛下来了,说是想请您吃顿饭,不过奴婢估摸着应是想和您再打听下关于长公主的事。”
“现在姜昭就在太师府?”姜尚问道
姜桃摇了摇头,“在府门口等着,没进来。”
“回话说,我换身衣裳,让他稍等。”
“慕姑娘,这边马车,”
姜尚看着说话那人,估计是皇帝身边的太监。
姜昭原本正无聊地把玩手里的茶杯直到听见来福的声音这才精神了起来。
马车的帘子被一双素手挑起,白玉无瑕应是如此。
姜尚身着靛青色广绣纱裙,外披着一条黑色的貂毛披风,头发用一根同色系的玉簪固定,腰间是一只十分古朴陈旧的铃铛,垂在衣服上,时不时叮铃一声。
弯腰进来时,素净的脸庞在黑色的映衬下显得更为白净,宛若下凡的神妃仙子。
“慕尚。”姜昭看着此刻弯腰进来的漂亮女子,抬头轻轻看着她,嘴角勾着一抹浅笑,整个人都是一种放松的姿态。
一阵风吹来,姜尚头上的丝带混着寒意吹向姜昭的脸,那丝带险险触碰到姜昭的脸上。
“等很久了吗?”姜尚自顾自坐在马车的一侧上,和姜昭面对面。
“今天怎么想到请我吃饭了,嗯?”姜尚脸上带着调侃的笑意。
马车是个稍稍有些不透气的环境,随着姜尚进到车厢,一阵泛着冷意的冬天的气息弥漫整个车厢,这是姜尚身上的味道。
鼻腔里是泛着冷意的香气,眼前是一个对你温柔的笑着的漂亮女子,姜昭感觉自家的脸有些烫,想着是不是现在自己已经脸红得不成样了。
“脸怎么就忽然红了?”姜尚担忧地看着姜昭,眼里的关心让姜昭的心咚咚作响,又像是猛地被人攥紧。
“生病了?”说着,用手去碰姜昭的脸。
“我没事!”怕被姜尚看出异样,姜昭连忙开口,过于急得的态度让姜昭的声音有些大,姜尚悬在半空的手愣了片刻,无奈笑了下,就收了回去。
接下来的路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姜昭时不时地总是偷看姜尚,终于,在姜昭的56次再次看向姜尚时。
“总是偷看我作甚?”姜尚的声音里浸着笑意,面上没有被偷看的恼怒,说话时还有着一丝丝宠溺和无奈,就像是在看一个调皮的孩子。
“谁看你了。”姜昭嘟囔道。
像娘亲的感觉,姜昭心想,阳光照到姜尚的身上,看不清她的脸,却让姜昭有一瞬间幻视梦中的娘亲。
“望江居”看着眼前豪华巨大的匾额,姜尚将上面的字一字一字地念出来。
“望江居是京城最大的酒楼,里面包含了天南地北,各个地方的菜系,你不是在南方长大吗?想着你可能不太适应北方的菜式,来这里让你尝尝,看看和你家乡比,我这菜地不地道。”
姜昭看着姜尚,一字一顿地将原因解释得清清楚楚,十分贴心。
“其实本来是想带你去香椿阁的,但香椿阁只有南方菜式,别的就没有了,望江居的话,你就可以既有南方的,也可以有北方的,再甚者,感兴趣的话,你也可以有东南西北每个地方的菜!”
说着,姜昭肯定地点了点头,迫不及待想让姜尚尝尝望江居里饭菜,然后再说一句好吃。
“这么贴心啊”
姜尚的脸上带着玩笑似的怀疑,好像在说你小子是不是居心不良。
“朕……本公子一向是这么贴心的,你这个是……是”
想了一阵儿,姜昭再次肯定开口,“你这是自己不怀好意觉得其他人也不怀好意!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哦~”
姜尚了然地点了点头,“这么严重啊,原来不是你不怀好意,是我的心太脏了啊。”
姜尚一脸的“原来我的心这么脏啊”的表情看着姜昭。
“你!”
姜昭语噎,他知道姜尚是故意的,可他又不知道为什么对姜尚说狠话总有一种负罪感。
“蛮不讲理!”
一甩衣袖,姜昭大步流星的进了酒楼。
“如何呢?”姜昭自得的看着姜尚,看得出来姜昭对这个酒楼十分满意自得。
“嗯,金碧辉煌!”
“这酒楼不会是你开的吧?”姜尚眯着眼睛看着姜昭,眉眼间是对姜昭身份的猜测。
“才..、才不是!”一时被姜尚猜出身份,姜昭吓得一嗝,结结巴巴的肯定开口。
“快进去吧,我已经让他们上菜了。”姜昭紧急转移话题。
一进包厢,姜尚就被里面的装潢闪瞎了眼,由金子和碧绿的翡翠打造的内饰,奢华耀眼。
“你这......"
一进门,姜尚再次被闪瞎了眼,原以为大堂的装潢已经够豪华了,看见室内才知道自己眼界窄了,原来还有更奢华的。
“这酒楼,挺有钱啊。嗯?”
“那是,当时望江居开业时引起的轰动可不小,你没听说过?”
姜尚木木的摇了摇头,“没有,只听说过长春阁。”
姜尚面无表情地盯着姜昭看,把姜昭看得都有些汗颜了。
“你来自南方,自然是只知道长春阁,但是我要告诉你,望江居的酒楼才是第一酒楼。”姜昭肯定地说道。
“长春阁的酒楼不是!”姜昭再次强调,一脸的觉得姜尚是被欺骗的迷途少女的表情。
“我是不知道望江居,但是你知道长春阁,所以长春阁的酒楼才是第一酒楼。”
“哼,”姜昭不屑一笑,然后猛地回击反驳,“望江居!”
姜尚面无表情,只是斩钉截铁的道,“长春阁才是!”
要不怎么说是姐弟呢,两人在某些方面还是惊人的相似。
“快尝尝这些饭菜,合不合口味。”
姜昭期待的看着姜尚。
在姜昭期待的目光下,姜尚夹了一筷子的菜。
还没开口,又在姜昭的撺掇怂恿下每道菜都尝了一遍。
“如何?”姜昭的一双丹凤眼直接瞪成狗狗眼,belingbeling地看着姜尚。
“呃......"在姜昭期待的目光下,姜尚抿嘴,犹豫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你是......想让我说好吃?”
“啧,”姜昭一脸你怎么不上道的表情看着姜尚。
“我是让你说实话。”姜昭脸上透出一丝的恨铁不成钢。
“实话的那就是,吃饭我选长春阁,毕竟是名副其实的第一酒楼。”
姜尚思索地说到,一脸真诚,明显是真心觉得长春阁的饭菜更好吃。
“胡说!”姜昭气愤吼道,不过虽说是吼,但以姜昭的脾气秉性即使失礼也不敢那么失礼。
“又不是你的酒楼,你生气什么。”姜尚面色复杂。
“我这是...、我这是为我的本土酒楼鸣不平!”
“不用鸣不平,”姜尚不咸不淡地出声,“就是长春阁好吃。”
“过不了几天长春阁就会到京城开店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你的任务就是想想自己的酒楼在长春阁的竞争下,究竟还开不开得下去。”
“我说过了,这不是我的店!”
姜昭依旧嘴硬,姜昭依旧反驳。
“是是是,你不是,我是。”
“你......”姜昭眼咕噜一转,“不过,你是怎么知道长春阁要来开店的。”
“莫非......莫非你是长春阁的间谍,要来望江居偷秘方?”
姜尚嘴一撇,“你简直是无可救药了,你是怎么当上皇帝的啊,嗯?”
“你觉得我蠢?”姜昭不屑一笑,满脸不可思议,生生被气笑,“长春阁就是嫉妒我们望江居天下第一酒楼的头衔,所以才派你来偷秘方!”
“我是长公主的人......”姜尚无奈说道。
“那是因为你有多重身份!”
姜昭肯定。
姜尚无奈扶额,“我问你,长春阁的主阵地在哪?”
“大河以南的南方。”
姜昭确定肯定地说道。
“望江居主阵地在哪儿,”
“大河以北的北方,有什么问题吗?”
姜昭虽然疑惑姜尚问什么要问这些问题,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长春阁主守大河以南地区,望江居主守大河以北地区,这是不论江湖还是世家都心照不宣的规定。两方首领也从未破戒,如今长春阁突营北方地界,你心里就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吗?”
姜尚是真的疑惑了,一个皇帝,尽管没什么脑子去想些勾心斗角的事,但当了这么多年帝王,就连这最基本的思路都转不过弯吗?
“是哦。”姜昭恍然大悟,“不过你也说了,这是心照不宣的规定,万一这个心照不宣是大家都多想了呢?”
“谁也没规定过长春阁就要开在南部,望江居就只能开在北部啊。”
“那你为什么不把望江居往南开?”姜尚怀疑地看着姜昭,虽然姜昭单纯,但是她始终不相信一个从小就当皇帝的人,会没有心思手段。
“因为南边离京城太远了啊。”姜昭一脸不在意的回道,“我根本管不过来。”
“哦,不是,”姜昭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后急急忙忙找补,“我的意思是,我和望江居的老大认识,就是代为管理,代为管理而已。”姜昭悻悻说道。
“长春阁酒楼做的饭菜真的比望江阁好吃?”姜昭深知说多错多,紧急切换话题。
“当然,到时候你可以试试看,”姜尚自豪说道,“今天你请我在望江居吃饭,等长春阁开了,我请你吃。”
姜尚拍拍胸脯,肯定说道。
“不过,有件事儿我得问你一下,”姜尚神神秘秘地开口。
“什么事啊?”受姜尚的气氛影响,姜昭用气声神神秘秘道。
“你听说过贺府的事吗?”
“嘘!嘘!”姜昭紧急叫停姜尚的话,“这件事情不能说。”
“神神叨叨的,有什么不能说的?”
看姜尚是真的好奇,姜昭思索半天,“我可以跟你透漏些,但一会儿我问你事情,你也要如实告诉我。”
“当然,我就不会说谎。”姜尚一口答应了下来。
“不去骗我啊,我们是君子协定!”姜昭又强调。
“当然,君子协定!”姜尚用力点头。
“其实,贺府的事原本是不被禁止讨论的,有时候,其他的声音会带来新的观察角度,可是就在贺府灭门的七天后,凡是再讨论贺府灭门之事的人,统统都死了,到第二天,家里剩下的人就会被灭口。”
“渐渐地,就没有人再敢讨论贺府的事了。”
“这之间,有人不信这东西,那人是个孤儿,自小就没有父母,可......就在他说了关于贺府的事之后,一对远在千里之外的普通夫妻以同样的死法死在了家中。”
姜昭声音玄玄乎乎的,让人无端觉得恐恐的。
“那.......既然这样的话,今天你跟我说这些,就不怕长公主受到伤害吗?”
姜尚有点看不清姜昭心里打的算盘了,说是单纯,行事因为确实纯良,可若是真的毫无心计,今天告诉我贺府的事,会不会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表面透漏给我消息,设则意在沛公,借刀杀人!
若真是如此,姜尚眼里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
“你想多了,不知道为什么,皇家似乎不受影响。”
“哦,对了,官员们也不受影响。”
“是吗?”姜尚深思,只有普通百姓受到威胁,凡是跟皇宫有关的人都不受影响,还真是神奇啊。
“我告诉你了,现在你也得告诉我了吧。”姜昭正襟危坐,又是期待地看着姜尚。
“哎?你怎么总是喜欢这样看我?”姜尚看着熟悉的眼神,正经地问道。
切,不正经!又逗我!,姜昭暗戳戳地想。
“你想问什么,问吧。”
姜尚没指望得到姜昭的回答,自顾自地说。
“嗯——”姜昭抿着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长公主长什么样子啊?”
姜昭看着姜尚,试探性的问道,姜昭不太确定,姜尚会不会告诉他长公主长的样子。
可姜昭是真的好奇,长姐是长得像父皇多一点,还是像母后多一点,他们两个又长得像不像呢?
姜昭天马行空地想到,一溜儿的问题在嘴边排队等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