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的灰尘落定,我的世界一片死寂。
我以为这就完了。
我回了康复中心,学手语,写故事。
温知衍说,我的眼睛里,好像有光了。
三天后,一场大火,吞掉了那点光。
我好不容易从废墟里搭起来的狗窝,又被烧成了灰。
老天爷真他妈喜欢看我一无所有的样子。
消防车的警笛撕心裂肺。
一片混乱里,有个人影,逆着人群往火里冲。
是顾言。
他像条疯狗,在人群里找我。
看到我,他松了口气。
然后,他的视线落在那栋燃烧的大楼上。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没过来抱我,也没问我有没有事。
他只是看了我一眼,那眼神绝望得像是要去赴死。
下一秒,他拨开消防员,一头扎进了火海。
「危险!不能进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被黑烟吞掉,心想。
去死吧。
你欠我的,一条命怎么够还。
「轰隆——」
楼塌了。
我的心,跟着空了一拍。
很快,两个消防员架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冲了出来。
是顾言。
半张脸是血,一条胳膊以诡异的姿势耷拉着。
断了。
可他怀里,死死抱着一个铁皮盒子。
用他那只断掉的手臂和整个身体护着,像是护着他的命。
他推开医护人员,踩着一地的血,摇摇晃晃地朝我走过来。
像是在献祭。
他把那个熏得漆黑的盒子递给我。
那是我的盒子。
我没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