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报价。
城西的别墅,卡里的钱,都给你。
他以为,钱能买回我被碾碎的人生?
我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
然后,我拿起手机,删掉所有的字。
重新敲下几个字。
【我什么都不要。】
【净身出户。】
他的脸,瞬间白了。
他大概觉得,我在用这种方式,跟他要更多。
我没给他误解的机会。
我的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敲下最后一行字。
这是我对这三年,最后的陈述。
【我本来就一无所有。】
【除了这身伤。】
这身伤,是你给的。
是我这三年,唯一真实的东西。
现在,我把它也一起带走,我们两不相欠。
顾言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看着那行字,眼神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
他一直坚信的世界,裂开了一道缝。
我没再看他。
我伸出手,平静地,拔掉了手背上的输液针。
血珠涌了出来。
在雪白的床单上,像一朵刺眼的红梅。
病房里的监护仪,立刻发出尖锐刺耳的警报。
那声音,替我喊出了所有的疼。
我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
身体很虚弱,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但我站得很直。
我走到他面前。
隔着一片嘈杂的警报声,我抬起手,指向门口。
我的眼睛告诉他。
去拿离婚协议。
现在。
立刻。
马上。
护士们尖叫着冲进来。
而顾言,就那么僵在原地。
他看着我苍白的脸,空洞的眼神。
看着我脖子上那圈狰狞的伤。
看着这个,他一手制造出来,又被他亲手毁掉,却再也认不出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