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自己用一种平静到诡异的声音问他。
「在你眼里。」
喉咙里的碎玻璃,又多了一把。
「我的人,我的东西,是不是都一文不值?」
我的问题,像一粒灰尘,飘在空气里。
顾言没回答。
他甚至懒得再看我一眼。
那张我爱了十年的脸,只剩下一览无余的厌恶。
好像我多呼吸一秒,都是在污染他的空气。
我懂了。
说我一文不值,都是抬举。
在他眼里,我整个人,我的人生,就是个负数。
是必须马上清理掉的垃圾。
喉咙里那把碎玻璃,又被狠狠碾了一圈。
疼。
疼到麻木。
我没再看他,也没看他身后那只楚楚可怜的兔子。
我弯下腰。
动作僵硬得像个生了锈的木偶。
我捡起地上那几张被酒泡烂的纸。
我的手稿。
我唯一的,属于林阮的东西。
指尖碰到那片湿冷的狼藉,我忽然想笑。
你看,林阮。
你的梦想,你的心血,就是几张破纸。
我攥着那团垃圾,转身就走。
没有质问,没有嘶吼。
像个认了命的孤魂野鬼,悄无声息地退场。
身后,是苏清婉压着嗓子的啜泣,带着得意的委屈。
还有顾言温柔的安抚。
那些声音,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