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一脸谄媚,“这位郎君认识她?”
陆明哲回过神来,合起手中的扇子,语气冷淡,“之前青县的杀猪匠,见过几面,不熟。”
说完,他移开视线,不愿再多看我一眼,和当初逐我出门时一模一样。
侍女见状,直接喊来小厮,想要将我赶出去。
“赶紧走!你这种人我见多了,跑来这里打秋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郎君们大度,不和你计较,你还想赖在这不走?”
我转身躲过小厮的拉扯,皱紧眉头,甩了两下粘在手上的残渣。
“我说过了,找到东西就走,不耽误你们的事。”
她对一旁的小厮挥了挥手,一脸不屑。
“不耽误?你在这就碍了贵客门的眼!”
“就你这穷酸样,能有什么贵重东西,不就是找不到吃的,偷摸进来想偷点吃的嘛!快把她给拉出去!”
说着,两个小厮上前就要拽住我的胳膊。
“够了。”
陆明哲重重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身,面无表情的向我走来。
“你要找什么?估计也不值几个钱,我换成银子给你。”
“别指望用这种方式吸引我的注意,丢人现眼,我对你一点都没有兴趣。”
刘曼曼拎着裙摆,缓步走到他的身侧,柔声细语。
“沈小姐,我知道当初陆郎赎我回来你心有不满,但也是迫于无奈,陆郎见我受苦心有不忍,才没和你商量。”
“时隔几年,希望你不要再生陆郎的气。”
我余光瞥了她一眼,轻笑了一声。
“我为何不满?还得感谢你让我看清了他。”
我低下头不再理会,蹲下身继续翻找掉在桶里的发簪。
“你到底要干什么!还是说你依旧对我为曼曼赎身的花了一千两银子心有不满?”
陆明哲截下腰间的玉佩甩在我面前。
“这玉佩事我三千两银子买来的,你拿着它消失,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心仪的一直是曼曼,若不是父亲遗愿,我断然不会和你在一起,收起你的心思。”
我冷哼一声,一脚踢开面前的玉佩。
“三千两的东西,你也好意思给我。”
成婚后,我浑身上下哪一件首饰不是相公亲自挑选的,要是让他看见这枚玉佩,怕是又要拈酸吃醋了。
看见我的动作,他往前迈开的脚步顿住了,冷哼一声。
“三千两都瞧不上,你现在的胃口还真是大,真是贪得无厌的硕鼠!”
在他眼里,我的印象还真是差啊。
以前是为了一两银子斤斤计较的蠢人,现在则是贪得无厌的硕鼠。
“我有钱。”我语气平淡,实在懒得跟他解释。
听这这句话,他忽然发笑,飞快地摇起了手中的折扇。
“就你浑身上下,还抵不上我手中的一把扇子,都沦落到翻泔水桶了,还看不上我给的钱,真是可笑!”
我微微皱了皱眉。
“就算我们曾经有关系,但已经和离五年了,陌生人之间,我也没必要接收你给的银子。”
顿了顿,又接了句。
“我真不用。”
陆明哲愣住了,摇着扇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紧捏着扇骨的手明显有些泛白。
“沈荆,送你玉佩仅仅是可怜你,想让你当了换点钱财,也省得你在这里为口吃的受人侮辱,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说着,他盯着我蓬头垢面的模样看了许久,垂下眼皮。
“你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和离后受了刺激我当初确实没有考虑周全。”
“你不肯收下这枚玉佩,是想让我一直心怀愧疚吗?”
刘曼曼上前拉住他的手,轻柔的抚摸的着他的背。
“陆郎,沈荆好歹也继承了她父亲杀猪的手艺,若是肯吃苦,还是能养活自己的。”
“她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她贪得无厌,妄想不劳而获嘛。”
“当年也能看出来,明明可以外出谋生,却还想着呆在陆家,靠着父辈那点恩情心安理得的算计着陆家的银两,这就说明,这个人又贪又懒”
“刘曼曼!”我直接打断了她,“当初要不是陆叔父要求我,我是绝对不会待在陆家的!”
刘曼曼被我一吓退后两步,拽了拽陆明哲的衣袖。
“陆郎,算了,你好心好意待她,我却不识好歹,我们别管她了,其他人还在等着呢。”
我听着两人假惺惺的话,忍不住扭过头翻了个白眼。
“不劳烦二位挂心。”
蹲下身,继续翻找着泔水桶。
突然,我摸到了一根硬硬的东西,心中一喜,抽出手,果然是那根桃木发簪。
陆明哲猛地扣住我的手腕,粗暴的把我拽起来。
“沈荆,当初你看不上我给你的那两张饼,现在你翻十个泔水桶都翻不出那样的饼!”
“就算你装疯卖傻,在我面前装可怜,我也不会让你进陆家的门!”
我甩开他的手,一时有些不知说些什么。
这么多年,他竟然还以为我是因为那两张饼和他和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