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知道他错在哪儿了。
他一心想给她最贵最好的,却忽视了她的喜好和真正的需求,他给的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
手中的离婚证红得像是在嘲讽他。
一切都结束了,他才明白问题症结所在。
这两天喝多了酒,此刻他只觉得头疼欲裂,蹲在路边树下,有带咸味的眼泪掉进土中很快消失不见。
他和岑玥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无论好的坏的都陪伴着对方,她明明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为什么不能和他说清楚他的问题到底在哪儿。
她离开他,真能过得好吗?
开会前,许清雾收到了群里岑玥发的离婚证。
三人群和岑家的群,两个群都发了。
三人群里夏筱筱已经在发表情包放烟花。
许清雾默默跟了一串爆竹。
庆祝姐妹新生。
岑玥和夏筱筱又有关晚餐问题聊上了,许清雾关掉手机开会。
律所接了个新的项目,要派两个人过去出差协助。
出差地点是之前合宜项目很多的杭城,许清雾和杨芋对那边比较熟悉,出差这活儿自然而然就落在她俩头上。
从会议室出来,杨芋和许清雾八卦。
“清雾,听说钟老要退休了,会有一个新的高级合伙人过来管事儿。”
“你从哪儿听说的?”
“厕所。”
“不一定准吧,你别和其他人说,被听见了不好。”
“我知道的,就和你说说。”
下班后,岑玥已经接上夏筱筱在律所楼下等,时钟一指向五点半,许清雾就把电脑关机拿包下楼。
最后三人还是去吃了都喜欢的火锅,点上满满一大桌子菜,夏筱筱独自畅饮了一瓶冰啤酒。
吃完后,三人又去看了一场脱口秀,这才结束今天庆祝离婚的活动。
岑玥将她们依次送到,这才回别墅。
天空不知何时开始下起小雨,淅淅沥沥的,岑玥放缓车速将车开进院子里。
车刚停下,她就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
撑着一把黑色大伞,脚步沉稳地朝她走来。
是祁斯扬。
他走到驾驶位这边,拉开车门给岑玥撑伞。
岑玥疑惑:“你怎么过来了?”
“给你送药膏。”
岑玥这才注意到他另一只手上的纸袋,她道谢接过,祁斯扬视线落在她空白的手腕上。
“我送你的手镯,不喜欢吗?”
“不是…”岑玥不想撒谎,只能如实说,“祁砚看到被他摔了,对不起啊。”
“别说对不起。”祁斯扬抬手看了眼手表,“现在九点半,你方便和我去一个地方吗?十点半之前我会送你回家。”
才把人家送的手镯摔坏了,还承了帮忙药膏的人情,岑玥说不出拒绝的话,她点头同意。
但她没想到,祁斯扬带她来的地方,居然是他家。
“介意和我一起上去吗?”
“走呗。”
岑玥跟祁斯扬进门,是顶楼的大平层,有种不同于其他单身男人的干净整洁。
祁斯扬找了一双新的拖鞋放到她脚边:“不好意思,家里没有女士拖鞋,这是我的尺码,你暂时将就一下。”
岑玥哦了一声,换上拖鞋,跟他进了衣帽间。
祁斯扬拉出一个抽屉,将里面的东西展示在岑玥面前,一半是春带彩翡翠手镯,另一半是她同样喜欢的玻璃种手镯,每一只都很漂亮,看起来就很贵。
岑玥面上难掩惊讶:“这是?”
祁斯扬声音温和:“碎了一只手镯也没关系,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
这些手镯品质上上乘,要么来自拍卖会要么是私人藏品,皆是可遇不可求,岑玥自从开始玩翡翠以来,也就收藏了他的三分之一不到,这么多可想而知需要用多久的时间。
岑玥这才意识到祁斯扬的这份喜欢,不是一时兴起,像是有时间沉淀的重量。
她不自觉往后一步,逃避的姿态:“祁斯扬,我想先回家了。”
祁斯扬眼眸黯了黯,却没有逼她接受他的好,只是装作没看出她的退却,温和地说:“好,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