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家老宅的丫鬟小翠。
她脸色苍白如纸,颈后赫然嵌着一枚金属电极,连接着一条细线埋入脊椎。
她的嘴唇还在无意识地开合,仿佛仍在复述某段指令。
“她被深度催眠”随队心理专家刘博士蹲下检查,声音凝重,“这不是简单的模仿训练,是系统性人格覆盖。”
顾淮越站在监控墙前,眼神冷得像冰。
他伸手点开一段回放——画面中,真正的林晚照跪坐在医院走廊,颤抖着低语:“我开始分不清了哪个才是真的我”
而此刻,小翠在密室里同步模仿着这一幕,连颤抖的频率都一模一样。
这不是复制,这是策反仪式。
有人想让她从内部崩塌。
他转身走向冷库最深处,那里有一间未登记的隔间。
门锁已被高温烧毁,地上散落着灰烬。
他蹲下,从残烬中拾起半张焦黑的纸片。
残页上,几行字迹依稀可辨:
“最终阶段:唤醒原主残魂,令本体与复制体自相残杀。”
“唯有痛苦能催生完美意识体。”
“她必须亲手杀死‘自己’,才能成为‘唯一’。”
顾淮越指节收紧,纸片在他掌心碎成灰末。
与此同时,军区档案室角落,林婉婉蜷缩在黑暗里。
她手中紧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母亲年轻时与霍文渊并肩而立,背景是林家药铺的匾额。
照片背面有一行小字:“愿以血亲为引,培育纯粹之魂。”
她终于明白,自己从小被灌输的仇恨,不是源于真实经历,而是日复一日的心理暗示。
霍文渊在她六岁时就开始介入她的成长,用“林晚照夺走你的一切”作为核心信念,反复强化。
可如果她从未拥有过呢?
如果连“想要赢”的执念,都是别人塞进她脑子的?
她抬头望向窗外,一只灰鼠蹲在窗台上,右耳缺角,漆黑的眼睛静静注视着她。
它没有逃,也没有动,只是那样看着,仿佛看透她灵魂深处的裂痕。
片刻后,它悄然消失在夜色中。
而此时,林晚照正独自走在归家的路上。
风停了,雪也停了,天地间一片寂静。
她裹紧大衣,脚步却忽然一顿。
耳边,响起一个极轻、极弱的声音。
“救救我我在老宅地窖”
那声音不属于她,却又熟悉得令人窒息。
她猛地回头。
身后空无一人。
只有月光洒在雪地上,映出她孤零零的影子。
她站在原地,心跳如鼓。
那不是幻觉。
那是原主的声音。
而她,忽然记起兽语中灰鼠昨夜的低语:
“地窖的锁,早已锈死。可门后的东西,一直在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