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军区医院,薄雾未散。
林晚照站在三楼走廊尽头,阳光斜斜地切过窗棂,落在她脚前。
她刚查完两个病房,正欲返回办公室换下白大褂,忽而眼角一跳——窗台边缘,一道灰影倏然窜出。
是只野鼠。
它瘦小,皮毛泛黄,尾巴却异常灵活,猛地在空中甩动三下,又迅速缩回墙缝。
林晚照脚步一顿。
那是“危险”信号。她与鼠群之间的秘密约定,只有她懂。
她不动声色地立在原地,呼吸微敛,目光缓缓扫向护士站的方向。
排班表挂在玻璃框内,墨迹清晰。
她的名字,工整地写在七点交接班一栏——林晚照,外科三组,主查房。
可她此刻,根本未到岗。
她低头看了看腕表:7:18。
她七点零五分才从家属院出发,步行二十分钟抵达医院,途中还顺手喂了巷口那只瘸腿的流浪猫。
时间对得上,但她的人,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除非——
另一个“她”已经上岗了。
林晚照指尖微凉,面上却依旧平静。
她转身走向办公室,脚步轻缓,像往常一样。
可临近门前,她忽然停步,侧耳倾听。
屋内,有翻动病历的声音。
接着,是她的声音。
“患者术后恢复良好,建议继续观察,明日可试行下床活动。”
语调平稳,措辞精准,连她习惯性在“建议”之后停顿半秒的小细节,都被完美复刻。
林晚照闭了闭眼。
那不是模仿,那是复制。
她轻轻后退一步,转身走向楼梯间,脚步无声。
她从口袋里摸出随身携带的钢笔,拧开笔帽,迅速在便签纸上写下两个字:“有她”。
纸条折成细条,塞进钢笔夹层,随即敲了敲楼梯口正在送药的小战士。
“小李,帮我把这个交给顾队长,就说笔还他,别弄丢。”
小战士一愣:“顾队长?可他现在在作战室”
“他知道。”林晚照笑了笑,温柔得像晨光里的一缕风,“就说,他的笔,我用完了。”
小战士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钢笔,快步离去。
林晚照靠在墙边,指尖轻轻摩挲耳垂。
她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不快,却极稳。
前世在手术室面对突发大出血时,她也是这样——先稳住呼吸,再拆解危机。
她不是怕。
她是愤怒。
有人在复制她,模仿她,甚至试图取代她。
而这一切,必然与老宅那场大火、霍文渊的录音、林婉婉被操控的空洞眼神有关。
那不是简单的心理暗示,而是一场系统性的“人格覆写”实验。
她抬头望向走廊尽头的病房方向,目光沉静如水。
——你想让我消失?那就看看,谁才是真正活着的那个。
与此同时,军区作战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