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成像仪扫过枯林,红外画面中,唯有疗养院地下室透出微弱热源。
突击小队贴地潜行,无声推进至铁门前。
门锁锈蚀,却仍连着电子警报系统。
顾淮越抬手示意,狙击手悄然占据制高点。
就在破门炸药安装完毕的瞬间,屋内灯光骤灭。
监控室内,霍文渊看着屏幕上逼近的红点,冷笑一声,按下销毁键。
服务器开始自毁,实验日志一页页化为乱码。
他的助手慌乱地拔出硬盘,却被一道银光贯穿胸口——狙击子弹精准命中,倒地不起。
铁门炸开,烟尘翻滚。
顾淮越率队突入,枪口扫过黑暗走廊。
地下室铁笼林立,数十只实验鼠被电极连接,四肢抽搐,眼珠浑浊。
它们颈环上刻着编号:“黑豆-号”至“号”。
而在最角落的笼中,一只瘦得皮包骨的灰鼠微微抬头,缺了半截的耳朵轻轻一动。
顾淮越认出了它。
那是林晚照曾在养猪场救下的母鼠“黑豆”的后代——也是昨夜在老宅向她传递情报的同类。
他沉默着拆下主机硬盘,正欲撤离时,眼角余光瞥见墙角一台未完全销毁的投影仪,正循环播放一段影像。
画面中,是林婉婉。
她坐在昏暗房间,眼神空洞,耳边戴着耳机。
霍文渊的声音从录音中传来,一字一句,如冰锥刺骨:
>“你恨林晚照,因为我说你该恨。
>她抢走你的一切,是你亲口说的。
>你不记得?没关系我会让你相信。”
雪地之外,林婉婉披着黑斗篷,僵立树下。
她不知自己何时跟来的,只记得心中那股“除掉林晚照”的执念,突然变得陌生。
她看着屏幕中的自己,听着那被操控的声音,手指剧烈颤抖。
“如果我不是自己想报复呢?”她喃喃,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我算什么?一个被灌输仇恨的傀儡?”
她忽然想起那些年她对林晚照的羞辱、陷害、冷嘲热讽——原来,不是出自本心,而是被种下的毒。
风掠过林梢,一只小鼠从废墟缝隙钻出,嘴里叼着半片焦黑的纸角,飞快奔向山下。
那是老宅烧毁的全家福残片。
火焰吞噬了所有人,唯独留下一双眼睛——林晚照的眼睛,清澈、坚定,静静望着风雪深处。
军区家属院,晨光微露。
林晚照站在窗前,接过那只小鼠送来的残片,指尖轻颤。
她凝视着纸上那双属于自己的眼睛,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密集而急促的鼠鸣。
她闭眼,兽语如潮水涌入意识:
>“黑豆说还有三个‘她’在别处醒来
>北方南方西边医院
>她们都在动都在写名字”
林晚照猛然睁眼,望向军区医院方向——
那里,晨班护士正推着查房车走过长廊。
病房门口,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林晚照”微微一笑,提笔在查房记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