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如刀,割在脸上生疼。
林晚照站在疗养院档案室的铁门前,指尖还停留在那份残缺病历的边缘。
昏黄的台灯下,纸页泛黄,字迹模糊,母亲的名字被反复涂抹又重写,像一道无法愈合的旧伤。
她翻到最后一栏——“凤凰计划临床观察记录”,却只看到被整齐裁切的空白边缘,仿佛有人用尺子量过,一刀斩断了真相。
她的心跳慢了一拍。
不是遗漏,是人为销毁。
“小白?”她低声唤道。
墙角蜷缩着一只瘦弱的白猫,耳朵微微抖动,睁着琥珀色的眼睛望向她。
这是她在军区大院收留的小家伙,也是唯一能听懂她话语的伙伴。
小白轻轻“喵”了一声,尾巴缓缓扫过地面,眼神忽然变得警觉。
林晚照蹲下身,声音压得极低:“你昨晚是不是看见有人进过这间档案室?穿灰西装,左手戴一块老式上海表?”
小白竖起耳朵,缓缓点头。
她瞳孔骤缩。
那是林父的贴身秘书陈德全。
三十年来,他像影子一样跟在林父身边,沉默、忠诚、从不越界——可正是这种“完美”的人,最擅长藏匿秘密。
她猛地合上病历本,指节发白。
凤凰计划这个名字曾在母亲日记里出现过三次,最后一次写着:“若此术成,可活死人,肉白骨。但他们要的,从来不是救人。”
而如今,所有相关资料都不见了。
她走出档案楼时,天空已飘起细雪。
风卷着碎雪扑在脸上,冷得刺骨。
她没有回军区家属院,而是转身走向公共电话亭,拨通了林家法律顾问老周的号码。
无人接听。
再拨,依旧是忙音。
她站在雪地里,忽然笑了。笑得凄凉,也笑得清醒。
他们怕了。
不是因为一段录音,而是因为她触到了真正的核心——凤凰计划,才是林家真正的原罪。
当晚十一点,林婉婉躲在自己房间的梳妆镜后,用一支口红在小本子上写下几个字:“档案室异动,晚照查凤凰计划。”她吹干墨迹,将纸条塞进一只粉色信封,从后窗递给了守候多时的司机。
半小时后,一辆不起眼的黑色伏尔加悄然驶入林家老宅后巷。
陈德全披着呢子大衣,提着公文包,从侧门进入主楼。
他避开了所有监控,径直走向地下室的保险柜。
钥匙插入锁孔时,他的手微微发抖,但眼神坚定。
箱子里,是一叠泛黄的文件,封面上赫然印着红字:“绝密·凤凰计划·人体实验阶段性报告”。
他合上箱子,贴上“旧账本”标签,正要离开,忽听得头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