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拍打着军区医院的玻璃窗。
林晚照站在病房门口,目光落在走廊尽头那只瘦弱的白猫身上。
它依旧蹲在那里,绿眸幽深,仿佛已守候多年。
她轻轻推开房门,回头望了一眼。
白猫没有逃,只是微微抬头,目光与她相接,那一瞬,林晚照心头莫名一颤——那眼神里竟有几分熟悉,像是透过皮毛,窥见了某种沉睡的灵魂。
母亲睡得并不安稳,呼吸浅而急促。
林晚照坐在床边,替她掖了掖被角。
忽然,老人的手微微抽动,嘴唇轻启:“小白对不起我不该把你留下”
声音微弱,却像一道惊雷劈进林晚照的脑海。
小白?
不是宠物的名字吗?
她记得母亲年轻时确实养过一只白猫,后来不知所踪。
可这只猫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又为何每夜守在门外?
她缓缓起身,走向走廊。
白猫仍不动,仿佛在等她。
林晚照蹲下身,声音极轻:“你是以前那只小白?”
猫儿眨了眨眼,瞳孔在昏暗的灯光下收缩成一条细线。
没有逃跑,没有敌意。
只有沉默的凝视。
林晚照心跳微顿。
她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悄然将白猫裹进大衣,抱进了自己的公寓。
房间拉上窗帘,炉火噼啪作响。
小白蜷在沙发一角,警惕地盯着她。
林晚照闭上眼,默念心诀——这是她穿越后才觉醒的能力:听懂兽语,感知动物的情绪与记忆。
当意识沉入那一片灰白雾霭时,她忽然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
画面闪现——
一间老式书房,红木书桌,墙上挂着林家祖训的匾额。
林父坐在桌前,手中握着一份文件,指节发白。
他眼眶通红,泪水无声滑落,却依旧提笔,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名字。
“我不能毁了林家。”他喃喃,“她必须走。”
镜头一转,深夜的大宅门前。
年轻的林母抱着襁褓中的婴儿——那正是幼年的林晚照。
她穿着单薄的旗袍,发丝凌乱,脸上泪痕未干。
身后是紧闭的大门,门缝里透出一点昏黄的光。
“你爸爸不要我们了。”她低声对怀中的孩子说,声音颤抖,“可妈妈不会丢下你。”
画面再跳——林父站在窗后,背对着门外,手指死死抠住窗框。
秘书低声问:“林总,真的不送一程?”
他闭眼,声音沙哑:“不能让这件事毁了林家。她必须消失。”
林晚照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额角渗出冷汗。
她跌坐在地,手指攥紧沙发边缘,指节泛白。
原来如此。
原来母亲不是疯的。她只是被最亲的人亲手推入深渊。
而父亲那个在公众面前温文尔雅、重情重义的林家家主,竟在深夜背过身去,任由妻子抱着孩子在风雪中离去。
他流着泪签了字,却连一眼都不敢看。
“所以‘凤凰计划’的真相,从那时就开始了?”林晚照喃喃。
她忽然想起母亲病历上那句模糊的诊断:“创伤性失忆,源于重大情感背叛。”医生以为是生意失败所致,可真正的刀,早在三十年前就已刺入心脏。
小白轻轻跃上她的膝盖,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