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山雾未散,疗养院后山的松林被一层灰白的寒气笼罩。
枯叶在风中簌簌作响,像是某种无声的预警。
几道黑影贴着山脊低伏前行,动作整齐划一,如同猎豹潜行。
他们身着迷彩作战服,脸上涂着油彩,肩扛战术装备,正是顾淮越亲自带队的特种小队。
顾淮越走在最前,眼神冷峻如刀锋。
他手中握着一份手绘地图——那是林晚照昨夜冒着生命危险从通风管道带出的地下结构图,笔迹潦草却精准,连每一处通风口、监控盲区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他指尖在“b区地下通道入口”处轻轻一划,声音压得极低:“爆破组就位,三分钟内准备破墙。通讯静默,除非收到撤离信号。”
身旁的副队长点头示意,两名爆破手迅速潜入灌木丛,将微型定向炸药贴在隐蔽的水泥墙根。
这里本是废弃锅炉房的外墙,外人根本看不出异样,但林晚照的情报显示,这堵墙后就是通往地下的密道,直通关押她母亲的禁闭室。
顾淮越抬手看表,六点零七分。
距离林晚照发出最后一段加密信号已过去四十三分钟,她没有再回应。
他眉心微蹙,指节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的配枪。
他知道她在里面有多危险——那不只是一个疗养院,更像是一座精心伪装的精神监狱。
而江怀瑾,那个表面温文尔雅的主治医生,才是真正掌控一切的人。
他必须抢在对方转移林母之前,把她带出来。
同一时间,西侧密林深处,枯枝被轻轻踩断的声音惊起一只寒鸦。
林晚照从树后闪出,发丝凌乱,脸颊沾着泥土,但眼神清明坚定。
她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伫立在松林边缘,像一尊沉默的战神,心口猛地一松。
“你来了。”她声音沙哑,却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顾淮越快步上前,目光扫过她手腕上的擦伤和赤裸的脚丫,眸色骤沉:“你受伤了。”
“没事。”她摇头,迅速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这是我母亲今早的情况记录。她昨晚受到刺激后陷入半清醒状态,反复念叨‘林家背叛’‘他不能这么做’,但每次提到关键信息就会被注射镇静剂。江怀瑾每隔两小时查房一次,现在应该在准备转移她。”
顾淮越接过纸条,快速扫过内容,眼中杀意一闪而过:“他们想把她藏得更深。”
“是。”林晚照咬唇,“我母亲不是疯,她是被药物控制的。江怀瑾用大剂量氯丙嗪压制她的记忆,让她无法完整叙述过去。但我拿到一份用药记录副本——剂量远超治疗标准,这是蓄意的精神摧毁。”
顾淮越盯着她,声音低沉:“你打算怎么办?”
“强行带她走。”她直视他眼睛,“我已经找到地下通道的出口,爆破后我可以从内部接应。但江怀瑾很可能亲自押送她,你必须拖住他。”
顾淮越沉默片刻,忽然抬手,将一件军绿色作战外套披在她肩上。
他动作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听我指挥。你负责母亲的安全撤离路线,其他事,我来处理。”
林晚照一怔,想反驳,却被他眼底那抹不容置疑的冷硬震住。
她终于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