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在试图记住我。”林晚照盯着母亲不断重复的手势,声音渐沉,“哪怕被洗了三次记忆,她的身体还记得‘晚照’这两个字该怎么写。这就说明,她的意识没有彻底沉睡。”
她顿了顿,从怀里取出u盘:“你给我的数据我看了。第三阶段解药的原型,其实已经在她最后一篇日记里提到了——用低频电刺激配合多巴胺递质激活,逐步替代-13的生理依赖。这不是没有先例。”
江怀瑾震惊地看着她:“那是2023年的神经康复技术你怎么可能知道?”
林晚照没有回答。
她不能说,她来自三十年后,那个微创手术普及、脑机接口初现的时代。
她只知道,作为医生,她见过太多被宣布“无救”的病人,在家属坚持下奇迹般苏醒。
她更知道,作为一个女儿,她不能再眼睁睁看着母亲在虚假的安宁中死去。
“我给你七十二小时。”她直视江怀瑾的眼睛,“停止新增-13剂量,改用葡萄糖缓冲液维持。我会亲自监测她的生命体征,一旦出现异常,立刻恢复用药。但如果她能在三天内出现认知波动——哪怕只是叫出我的名字——我就有权继续推进脱药方案。”
江怀瑾久久未语,最终苦笑:“你知道失败的代价吗?”
“我知道。”林晚照声音很轻,却如刀锋出鞘,“但如果连试都不敢试,那才是真正的死亡。”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黑色军靴踏在水泥地上,节奏冷峻,像某种猎食者的逼近。
顾淮越站在门口,大衣上还沾着夜露。
他目光扫过房间,最后落在林晚照脸上,眸色深得如同深渊。
“你在冒险。”他开口,声音低哑。
林晚照没否认:“我在救她。”
顾淮越走近,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是江怀瑾档案柜中那份用药清单的复印件。
他指尖点着其中一行:“-13,每周三次,持续七年。剂量逐年递增。这不是治疗,是系统性摧毁。”
他抬眼,看向玻璃后的女人:“她在被一点点杀死,用最安静的方式。”
林晚照心头一震。
她知道顾淮越懂这些——他父亲曾主管军区医疗项目,他自己也接受过心理干预治疗。
他对“药物控制”有着近乎本能的警惕。
“你会帮我吗?”她问。
顾淮越沉默片刻,忽然伸手,将她拉入怀中。
动作强势,却不容抗拒。
“你可以赌命。”他在她耳边低语,气息滚烫,“但得带着我一起。”
窗外,风声骤起。
而病房内,那个一直静止的女人,手指忽然顿住。
然后,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无需修改
夜色被撕裂的瞬间,林晚照的瞳孔骤然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