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身,目光如冰刃般刺向老王:“你不是已经被调查组收押?档案上写着‘涉嫌泄密,停职审查’。”
老王仰头,笑声嘶哑:“停职?呵我根本没进过审讯室。你们的‘调查组’,早就不干净了。”
林晚照站在门口,指尖发冷。
她忽然明白——老王从未被捕,而是被“放”出来的。
他是饵,是眼线,是潜伏在她身边的监视者。
“谁派你来的?”顾淮越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老王却不答,只是盯着林晚照,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笑:“林医生,你以为你在查真相?你不过是个引子。你母亲藏的东西,比你想象的可怕得多。”
“影子小组还在。”他缓缓吐出这几个字,像是在享受他们的震惊,“他们清理过三批人了,下一个,就是你们。”
顾淮越眼神一凛,挥手示意:“押走,关进地下审讯室,一级看守。”
老王被拖走时,仍在笑,笑声在寒夜里回荡,像夜枭的啼叫。
林晚照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风从断线的窗缝灌入,吹动她额前的碎发。
她低头,看见书桌抽屉的锁扣有细微划痕——那人用的是军用万能钥匙,不是普通窃贼。
影子小组军区内部的幽灵。
她缓缓闭眼,脑海中浮现出母亲日记上那半行未写完的字:“我已将样本藏于”
藏在哪里?
她睁开眼,目光落在窗外的屋檐下。
一只灰褐色的老鼠正蜷缩在瓦片缝隙间,耳朵微微抖动,像是在听什么。
她忽然想起,自从那晚在长白山采参时被野狼围困,她醒来后,就能听懂动物的低语。
起初她以为是幻觉,可后来,猪圈里的母猪会告诉她“肚子疼”,军区警犬会在她经过时低声呜咽“有人要来”。
而现在,那只老鼠,正用爪子轻轻刨着墙角,仿佛在传递某种讯息。
林晚照缓缓走向窗边,心跳渐渐平稳。
她知道,有些真相,活人不会说,死人不能说,但老鼠或许会。
夜风渐息,警报已停。
可她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夜风在军区地下审讯室外卷起细雪,巡逻哨兵的脚步声远去后,一道纤细的身影悄然出现在铁门拐角。
林晚照披着深灰色大衣,帽檐压得极低,指尖冰凉却稳。
她不是来审讯的——她是来“听”的。
老王被押入单人禁闭室不到两小时,头部受了撞击,意识尚未完全恢复。
监控显示他昏迷了十七分钟,此刻正靠在墙角喘息,额角渗血未干。
这是唯一的机会。
她从袖中取出一小撮淡黄色粉末,轻轻洒在门缝下方。
这是她用麝香、冰片与野山参须研磨而成的“引灵散”,能吸引夜行小兽靠近。
不出片刻,墙角砖缝窸窣作响,一只瘦削的褐鼠探出头来,黑眼珠在昏光下闪着警觉的光。
林晚照蹲下身,声音轻得像风:“帮我看看他的梦。”
她闭上眼,指尖微颤地贴上地面。刹那间,意识如坠深井——
黑暗中浮现出一间低矮的地下室,四壁斑驳,挂着一幅褪色的军用地图。
几张粗木桌拼成会议台,烟雾缭绕。
几个身穿旧式军装的男人围坐,帽徽模糊,肩章刻意遮挡。
他们说话极轻,声音像是被什么设备吞噬了一半。
画面晃动,如同记忆残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