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军区医院三楼的窗玻璃映出林晚照清瘦的身影。
她站在那里已经快一个小时,目光始终追随着那只白羽鸽子——它依旧在旧楼顶端盘旋,翅膀划破寂静的夜空,像一道不肯落地的幽灵。
这不对劲。
林晚照指尖微动。
这几天,白羽的行为越来越反常。
它不再回鸽舍进食,也不与其他实验鸽互动,只是日复一日地绕着那栋废弃的后勤档案楼飞行,仿佛被某种执念钉在了半空。
她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翻涌的直觉。
作为能听懂兽语的人,她从不相信“巧合”。
动物没有谎言,只有本能和记忆。
而白羽此刻的执拗,更像是一种求救。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她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几乎融进风里。
第二天深夜,林晚照再次出现在旧楼外。
寒风卷着枯叶掠过台阶,整片区域漆黑死寂,唯有顶楼一扇破窗透出微弱月光。
她仰头望去,白羽正停在屋檐边缘,歪着脑袋看她,黑眼珠里倒映着清冷的银辉。
“带我去。”她说。
下一瞬,白羽振翅而起,飞向楼侧一处被藤蔓遮掩的角落。
它落在一块松动的水泥板上,用喙不断啄击地面,动作急促,带着明显的焦躁。
林晚照心头一紧。
她蹲下身,拨开杂草与碎石,指尖触到一块金属——是锁扣,锈迹斑斑,却能看出曾被人刻意伪装成墙体结构的一部分。
“这里有地下室。”
她迅速掏出随身携带的医用钳和小刀,撬动锁芯。
金属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在空旷夜里格外惊心。
正当她额头渗出冷汗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沉重、稳定、带着熟悉的压迫感。
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你不该一个人来。”顾淮越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像一把出鞘的刀。
林晚照没动,手仍抵在锁上:“但我知道你会来。”
他沉默片刻,从腰间取下战术匕首递给她:“下次等我。”
两人合力撬开暗门,一股陈腐的霉味扑面而来。
楼梯向下延伸,漆黑不见底。
林晚照打开手电,光束切开黑暗,照出墙壁上斑驳的编号标签:“军需处·绝密档案·非授权禁止入内”。
台阶布满灰尘,但有新鲜脚印——极轻,像是猫走过,可角度却呈直线下行,显然是人刻意清理过痕迹。
“有人来过。”顾淮越眸色骤冷,握紧了枪。
林晚照却已迈步向下。
白羽紧随其后,飞落在她肩头,轻轻啄了啄她的耳垂——这是它传递信息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