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寂静无声。
窗外风起,卷起一片枯叶撞在玻璃上,发出轻微的响动。
像谁的心跳,在黑暗中悄悄靠近。
夜色如墨,军区疗养院的走廊静得能听见墙内水管滴水的声音。
顾淮越站在病房门外,像一尊不动的铁塔,却又比任何时候都脆弱。
他没有开灯,只是隔着门缝往里看——林晚照侧身躺着,呼吸均匀,睫毛在月光下投出细密的阴影,仿佛真的睡熟了。
可他知道她没睡。
他太了解她了,连她假装平静时手指微不可察的蜷缩都记得。
“你不知道那天我有多怕”
他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被风吹散,却字字清晰,“我以为我再也抓不住你。”
病房内,林晚照闭着眼,眼眶却悄悄湿了。
不是感动,而是心酸。
她听得出,这不是控制欲作祟,是一个从不信命的男人,在命运面前第一次感到了无力。
就在这时——
窗外传来一声极轻的闷响,像是树枝折断。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节奏诡异,像是训练有素的脚步踩在枯叶上。
顾淮越眼神骤冷,转身悄无声息地隐入黑暗。
五分钟不到,枪声撕裂寂静!
不是远处,就在楼下!
阿豹带着三人翻墙而入,动作狠辣利落,显然是冲着林晚照来的。
他们一路避开哨岗,显然是内部有人泄密。
病房门被踹开的一瞬,顾淮越已等在墙角。
黑影刚扑进来,就被一记精准的枪托砸中太阳穴,倒地不起。
其余两人反应极快,举枪扫射,却被顾淮越提前布置的烟雾弹逼退。
他如猎豹般冲出,枪声再起,一人倒地。
最后一人正是阿豹,他狞笑着逼近林晚照床边,手里捏着针管:“顾队长,你护得住她一时——护不住一世!”
话音未落,顾淮越一脚踹翻桌子,整个人如猛兽扑上,徒手掐住阿豹喉咙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谁派你来的?”
阿豹冷笑:“你以为只有你在乎她?”
下一秒,顾淮越眼中戾气暴涨,声音嘶哑如狼嚎:“她是我唯一的软肋——谁敢动她,死!”
那声音穿透夜空,震得整栋楼仿佛都在颤抖。
阿豹瞳孔骤缩,终于露出惧意。
林晚照坐起身,脸色苍白,却目光坚定。
顾淮越低头看她,满身血腥气未散,眼神却前所未有地柔软。
他走到床边,握住她的手,力道紧得几乎要嵌进骨子里。
然后,他第一次轻声说:
“别走。”
风停了,血未干。
而某种更深的东西,正在两人之间悄然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