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二楼书房中,赵美兰正坐在桌前,神情焦躁,手中紧握着一封刚收到的电报。
她盯着上面短短一句话,脸色骤然煞白:
“军区方面启动调查,旧案重提。”
她猛地站起身,手中的电报捏成一团。
完了。
她最害怕的事,终于还是来了。
夜色如墨,林家老宅的书房内,烛光摇曳。
赵美兰双手紧握电报,指甲几乎掐入纸张之中,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短短一句话,仿佛一把利刃,直刺她心头最脆弱的地方。
她猛地站起身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尖锐刺耳的声响,惊飞了窗外栖息的夜鸟。
“不行不能让他们查下去!”她的声音颤抖,
脚步急促地穿过走廊,她唤来赵小舅妈:“立刻把库房里的账本、合同全部烧掉,一个字都不能留!尤其是那几本标着红绳的。”
赵小舅妈脸色一变:“大姐,这可是咱们这些年经营的核心”
“命都保不住了,还谈什么经营!”赵美兰怒吼,眼底满是慌乱与疯狂,“快去!越快越好!”
赵小舅妈不敢再犹豫,匆匆离去。
赵美兰站在窗前,望着漆黑的夜空,手指死死攥住窗帘布,指节发白。
她想起五年前的那个夜晚——
林晚照倒在床上,嘴里喃喃说着什么,眼神涣散,神情恍惚。
她亲手喂下的药片起了作用,安眠药混着致幻剂,让原主彻底失去了判断力。
然后,她被“不小心”推入浴缸。
水花四溅,挣扎只持续了几秒。
一切都那么完美,连法医报告都写明是“溺水”,而她以家属身份签下了火化通知书。
她以为这件事已经尘封多年,永远不会再有人提起。
可她忘了一个人的存在——
那个不该回来的人。
林晚照!
不,不对现在的这个林晚照,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温顺好骗的小姑娘了。
赵美兰咬牙切齿,心中第一次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你到底是谁”她低声自语,仿佛在问那个神秘莫测的女儿。
而此刻,在林家大院外的暗巷中,一道人影静静地蹲伏在屋檐之下,手中拿着微型记录仪,将刚刚听到的一切悉数收录。
这是顾淮越派来的密探,代号“鹰”。
他缓缓合上仪器,轻声说了一句:“目标开始销毁证据,请求进一步指示。”
对讲机另一端传来沉稳的声音:“继续监视,不要打草惊蛇。”
与此同时,军区司令部地下档案室。
顾淮越翻看着刚刚从省档案馆调来的1985年原始死亡记录,眉头越皱越紧。
林晚照站在他身旁,目光落在泛黄的纸上,心跳加快。
“死者:林晚照,女,19岁。死亡时间:1985年3月12日凌晨两点十七分死因初步判定为药物中毒引发幻觉导致溺水。”
“样本缺失,尸检报告遗失,唯一完整手续为林婉婉签署的火化通知书。”
顾淮越合上档案,抬起头看向林晚照,声音低沉却锋利:“你到底是谁?”
空气瞬间凝固。
林晚照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不是原来的林晚照,但我愿意替她完成未竟之事。”
两人对视,彼此眼中都有探究与试探,还有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正在悄然滋长。
良久,顾淮越轻轻点头,语气坚定:“我会陪你查到底。”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警卫走进来,敬礼后递上一封信:“报告首长,有一名陌生女子求见顾太太。”
顾淮越接过信封,拆开一看,里面是一张泛黄的合照——照片上,年轻的林晚照与一位穿白大褂的女人并肩而立,笑靥如花,而在她们中间,站着一个陌生女子。
顾母也在其中。
顾淮越瞳孔微缩,神色骤变。
林晚照凑过去看了一眼,心中猛然一震。
“这个人是谁?”她低声问道。
顾淮越没有回答,只是紧紧盯着那张照片,眼神复杂如深渊。
门外,夜风呼啸。
而那张照片上的女子,此刻正站在军区门口,静静等待着命运的再次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