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夭夭也连忙站起身,对着他,盈盈一拜。
“见过燕大人。”
燕惊鸿没有说话,只是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
他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动作带着几分烦躁。
陆夭夭看着他,心中有些忐忑。
这个活阎王,又想干什么?
难道,他又发现了什么破绽?
“陆县主。”
燕惊鸿放下茶杯,抬起眼,那双深邃的凤眸,古井无波,静静地看着她。
“你可知,今日之事,有多凶险?”
陆夭夭低下头,一副柔弱顺从的模样。
“小女子不知,还望大人赐教。”
燕惊鸿冷哼一声。
“三皇子在惊马槽的断崖之下,早就安排好了人手。”
“他今日,是存了必死之心,也要将你拖下水。”
“若非他那匹马,突然神力附体,飞跃了天堑。”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你现在,恐怕早已是诏狱里的阶下囚了。”
陆夭夭的心,猛地一沉。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她眼眶一红,两行清泪说来就来。
“大人明鉴!小女子小女子真的是冤枉的啊!”
“小女子当时,只是真心希望三殿下能平安无事,谁知谁知竟会发生那等奇事。”
她一边说,一边用帕子按着眼角,哭得梨花带雨。
燕惊鸿看着她那副炉火纯青的演技,只觉得一阵头疼。
他有些烦躁地站起身,在营帐里来回踱步。
“行了,别哭了。”
“本官今日来,不是为了听你喊冤的。”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天道之物,反噬其身。”
他没头没脑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县主聪慧,当知凡事过犹不及。”
“下一次,若再有类似之事”
“提前知会本官一声。”
“本官不想再为任何人,收拾烂摊子了。”
陆夭夭闻言,哭声一顿,有些错愕地抬起头,看着他。
就在这时,燕惊鸿突然“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的手,下意识地扶住了自己的后腰。
陆夭夭一愣:“大人,您您怎么了?”
燕惊鸿的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额角甚至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无事。”
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方才在峡谷中,为了赶路,马骑得急了些,似乎不慎扭到了腰。”
扭到腰了?
陆夭夭看着他那副强撑的模样,心中突然涌起了一丝莫名的愧疚。
说到底,他这次会这么拼命,也是为了去“救”那个被自己坑了的三皇子,间接地,也算是帮自己解了围。
她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了之前燕惊鸿给她的那个白玉药瓶。
“大人,这是您之前给我的烫伤膏,效果极好。”
“不知对这扭伤,可有效果?”
燕惊鸿瞥了一眼那药瓶,摇了摇头。
“这是外用之药。”
陆夭夭看着他那痛苦的模样,心中那点小小的愧疚,被无限放大。
她决定,要好好地,“报答”他一下。
她上前一步,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真诚、无比关切的笑容。
“大人,您为国操劳,可千万要保重身体。”
“这腰伤,可不是小事,一定要好生休养。”
“我在此,真心祝愿大人——”
“腰伤尽去,龙精虎猛,早日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