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连滚带爬地爬到了燕惊鸿的脚下,“扑通”一声,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大人!大人饶命啊!”
“我说!我全都说!”
“此事此事与我无关啊!都是我那个被猪油蒙了心的蠢妹妹,柳氏,指使我干的!”
他一边哭喊,一边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封被汗水浸得有些发皱的信。
“大人请看!这是这是她写给我的亲笔信!”
“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是她花重金,让我找人去取那陆夭夭的性命!”
“我我只是一时财迷心窍,才才鬼迷心窍地答应了她啊!”
“大人,我愿意指证她!只求大人能饶我一条狗命啊!”
他将那封信,高高地举过头顶,脸上满是卑微和祈求。
燕惊鸿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外。
他本以为,还要费一番手脚。
没想到,这个柳三,竟然这么快就怂了。
燕惊鸿身后的一个靖灵卫上前,接过那封信,呈了上去。
燕惊鸿展开信,只扫了一眼,那双深邃的凤眸中,便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只见信纸上,清晰地写着:
“兄长亲启,府中妖孽一日不除,我与老爷寝食难安,烦请兄长速速寻得可靠之人,取其性命,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落款,是“妹,柳氏”。
信上的内容,与他预想的,一般无二。
歹毒,愚蠢,不留后路。
人证物证,俱在。
柳姨娘买凶杀害嫡女的罪名,已是板上钉钉,再也无法抵赖。
燕惊鸿的目光,再次落回到柳三身上,却不再是之前那种冰冷的审视,而是多了一丝探究。
“你为何,会招得如此痛快?”
他缓缓问道:“本官倒是有些好奇。”
柳三闻言,浑身一颤,脸上露出比见了鬼还要惊恐的表情。
他抬起头,看着燕惊鸿,声音都在发抖。
“大人大人您有所不知啊!”
“那个陆夭夭她她不是人!她是个妖孽!”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小人小人亲眼所见!”
“她只是对我说了几句祝福的话,然后然后小人的当铺,就天降横祸,仇家和官差一起上门,小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抓了进来!”
“大人,这不是巧合!这绝对是妖法!是妖法啊!”
柳三说得语无伦次,眼神涣散,显然已经被吓破了胆。
燕惊鸿静静地听着,心中那根紧绷的弦,被再次拨动。
又是“祝福”。
又是这种诡异的、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意外”。
看来,自己的猜测,正在一步步地接近真相。
那个看似柔弱无辜的陆夭夭,身上隐藏的秘密,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还要有趣。
燕惊鸿缓缓将信纸折好,收回袖中。
他看着地上那个已经吓得快要失禁的柳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俯下身,凑到柳三耳边,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你的这份罪证,本官收下了。”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至于那个陆夭夭”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
“本官,自会去会会她。”
说完,他直起身,再也不看柳三一眼,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这间令人窒息的牢房。
“带上他。”
冰冷的声音,在诏狱的长廊里回荡。
“去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