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端的和崔韫安有七八分相像的容貌,远远望去便如玉树琼枝一般,白皙秀丽,俊美异常,一身浅色袍子,更衬得他温润如玉。
要说就光长相而言,江宜知还是喜欢的。
不过论人而言,有着上一世他跟崔韫安告她状一事,她便讨厌他!
江宜知看了眼他手中的钱袋,又看了眼他人,没接,也不说话。
崔澈见状,倒是也不在意,笑着将钱袋子里的银子掏出些,递给了狗儿,“收下吧,别搞丢了。”
狗儿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跟前这个生得极美的小哥哥,他小手在补丁摞补丁的衣襟上蹭了蹭,这才怯生生地接过了崔澈递来的银子。
狗儿他爷见状,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惶恐,他局促道:“使不得,使不得哟,狗儿快把银子还回去,不能接呀”
“老人家不必推辞,您就收下吧。”崔澈微微俯身,声音轻柔得似春风拂柳:“这点银钱,也帮不了你们太多,只能管一段时间温饱,所以就收下吧。”
他说话时眉眼温润非常,目光澄澈得如同山间清泉。
江宜知冷眼站一旁,看着他与老人说话时微微前倾的姿态,小心翼翼又透着恭敬。
狗儿攥着银子,仰着小脸怯生生道:“哥哥,我、我能用银子给爷爷买药吗?爷爷他腿疼”
崔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他蹲下身,与狗儿平视道:“当然可以!”
方才钱袋子里明明还留了些回程的路费,这时,崔澈也全部拿了出来,连带着钱袋子都递给了狗儿:“这些也拿着,记得收好。”
“嗯好!谢谢哥哥!”
狗儿感激地朝崔澈鞠了一躬,突然,又转头朝江宜知也鞠了一躬:“谢谢姐姐!”
“哦,哦”
本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江宜知倒是没反应过来,发现狗儿跟她鞠躬后,她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环抱在胸前的双手垂了下来,她有些局促地摸了摸鼻子。
恰好,这时崔澈也笑着转过头看向了她。
他的笑很干净,眉眼弯弯,唇红齿白,看得人心“黄黄”。
不知为何,他这一笑,反倒让江宜知突觉心头烦躁,不想看到他,她转身就朝楼上走。
江宜知是讨厌崔澈的。
但这种讨厌,是很复杂的,它掺杂着一种因为得不到,由此产生的反感与厌恶。
要想前世,她对他一度很是心动,他是崔韫安最信任,最重用的弟弟。
江禾去世得早,在她死后很多年里,崔澈都未再娶妻,始终孤身一人,他人到而立之年后,一派温文尔雅的作势,姿容俊美,身份又极尊贵,性子又比后来的崔韫安温柔许多,言语诙谐,还十分爱笑。
在靖王府时,她就对他有几分心动,后来在安陵见面,看到他的模样与身材,她心里顿时跟猫挠痒似的,就想把他搞到床上去,春风一度。
所以那晚,她特意借迟来的接风酒一说,将崔澈请到了自己的院子里,邀他饮酒,又想故意勾引他上榻。
谁知这人会不识好歹,还严词拒绝了她,江宜知那时便由爱生恨了,怕他将这事说出去,当即决定对她下手,可没想到,他竟连夜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