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几十名衣衫单薄、形容憔悴的女子被集中在此。
她们大多低着头，眼神麻木空洞，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不知道等待她们的是福是祸。
“你们不要怕。”沈栖山的声音很轻，“我将大家叫来，是想放你们离开。”
“离开？”
这两个字投入死水潭，终于激起了微澜。
“休想！”负责管理官妓的刘副将，带着几个亲信急匆匆挤开人群冲了过来。
他满脸涨红,指着沈栖山，声音拔尖，“沈小将军您这是何意？这些官妓乃是军中配给，是犒赏将士们的，您一句话就要放了？这不合规矩！弟兄们拼死拼活,这点子乐子的权利也要剥夺吗？”
人群中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沈栖山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中的寒气压得刘副将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规矩？”沈栖山冷笑出声，“谁定的规矩是让这些无辜女子承受非人折磨？谁的规矩允许你们把同胞姐妹当作发泄兽欲的物件？”
他目光扫过台下所有兵卒，眼神锐利，能刺穿人心。
“各位都是一等一的男子汉，摸着你们的良心问问，你们的姐妹、你们的女儿，若不幸流落在外,被人如牲畜般糟践欺凌，你们当如何？是拍手叫好，还是提刀拼命？”
这番诛心之问，让那些原本带着轻浮笑意的兵卒瞬间僵住。
他们想到了家中的姐妹妻女，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愧感袭来。
有人默默低下了头,有人眼神躲闪，有人攥紧拳头微微颤抖，狠狠瞪向还在叫嚣的刘副将。
“将心比心，她们也是人，是活生生、有血有肉、会痛会哭的人。不是你们脚下可以随意践踏的泥土。”沈栖山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刘副将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可是将军，这”
“将军说得对！”一个带着些稚气的声音响起，是个年轻的士兵，“她们也是爹娘生养的！”周围几个士兵跟着默默点头。
刘副将的话被生生噎了回去，他惊怒地发现不少士兵看向他的目光都带上了不满甚至是鄙夷。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终于悻悻地闭上了嘴。
沈栖山不再看他，猛地一挥手，断然喝道：“来人！”
早已等候的亲兵抬着几个沉重的木箱上前，“砰”的一声放在台前。
箱盖掀开，里面是满满当当的银锭。
“这里有白银千两，各位放心，都是我沈栖山自己的钱，没有动用一分军饷。”沈栖山指着银箱，“我已经帮每个姑娘上了良籍，大家领二十两白银，拿着这些银子，回家乡寻亲也好，去别处隐姓埋名安身立命也罢。天大地大，总有一处能容你们清白做人，莫要再留在这腌臜之地，任人作践”
“二十两银子？”
“放我们走还给银子？”
“谢小沈将军大恩啊！”
“将军救命之恩！奴永世不忘！”
“老天开眼了！开眼了！”
女人们哭喊着，纷纷朝着沈栖山跪倒下去。
“将军英明！！”
“放她们走！！”
“支持小沈将军！！”
越来越多的士兵被这气氛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