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姬身体猛地一震,空洞的眼中骤然掠过一丝惊恐。
她看着翟绾月那张伪善的脸,喉间涌上浓重的血腥气,却连一个字也发不出。
翟绾月满意地看着她,“你不是琴艺超群么?到了那里,自有军中规矩好好教导你这贱人,到时候,你只需要伺候好那些为国戍边的将士们,做好你的官妓。”
“这,也是殿下的意思”翟绾月直起身,冷冷地看着她。
北地
官妓
原来他恨她至此!
承烨,你好狠的心
月姬眼中最后一丝光亮彻底熄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绝望。
她曾爱过萧承烨,明知是云泥之别,明知痴心终是妄想。
原只求卑微侍奉,伴他身侧,便是她此生唯一的念想。
如今
罢了,终究是她僭越了,终究是她自作自受
“来人!”翟绾月冷声道:“将她带出去。”
月姬被粗暴地架起、拖拽,踉跄着向外走去。
她没有挣扎,亦无言语,眼中只剩死寂。
永别了,太子殿下。
愿君得偿所愿,坐拥这万里山河
萧承烨在院中凉亭独自饮酒,枯坐半宿。
看着惨白的月色,不知为何,月姬含泪的模样在脑中浮现。
鬼使神差,萧承烨起身,脚步虚浮地踏入月姬早已空荡的屋子。
屋子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她身上特有的香味和清苦的药草气味。
目光扫过熟悉的陈设,最终落在地上一方未绣完的丝帕上。
他俯身拾起,冰凉的丝缎贴在掌心。
翟绾月不知何时悄然走了过来,带着刻意柔媚的声音,“殿下,方才宫门值守的侍卫来回禀了。月姬姐姐她已经拿着您赐下的银钱盘缠出宫去了。看方向是往南边走了。想来是想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吧。殿下仁厚,她也算得偿所愿了。”
得偿所愿?安安稳稳过日子?
萧承烨身体微不可察地一僵,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翟绾月余光看着萧承烨的反应,见他依旧沉默,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萧承烨袖中紧攥着那方帕子,指节捏得泛白。
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尖和痛楚冲垮了他强装的镇定。
她走了真的走了。
拿着他赐下的银钱头也不回地走了!
去追求她所谓的自由
萧承烨颓然跪在地上,那方绣帕被他死死按在心口。
可他心口那处被剜空的地方依旧被灌满了冷风。
刺骨冰冷,空荡得发疼。
那痛楚如此熟悉,瞬间将他拽回了在北狄为质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