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芙苏意识模糊间只感受到了一个宽阔而坚实的怀抱,便知道是谁来了,心里安心了许多。
“啧,夫人气性这么大?为了个不懂事的毛头小子,值得把自己气成这样?”
那声音低沉悦耳。
沈芙苏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之人是商卓昀。
方才商卓昀就站在门外,里面说的话和那声脆响他听得一清二楚。
这小舅子才是个犟种,敢把他姐气成这样,那他非要把他教训一顿。
沈芙苏死死攥着商卓昀胸前的衣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想问他朝堂如何,想问他怎么来了,更想问他看到栖山跑出去没有。
可身体沉重得不听使唤,喉咙里只发出一声破碎的气音。
商卓昀低头看着她苍白的小脸,眉头微微一蹙。
“岳丈大人,苏苏大病初愈,动不得气,还请岳丈请一位府医来。”商卓昀说着手臂微微用力,轻易地将沈芙苏打横抱了起来。
“我这就去!”沈文渊焦急地吩咐这下人。
商卓昀将沈芙苏抱在怀里,她的身体很轻,毫无力气地软软靠在他怀里。
他抱着她,步子很稳,径直走向她内室,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软榻上。
很快,沈文渊叫来府医,一番望闻问切,老府医捋着胡子。
“夫人这是急怒攻心,忧思郁结,加之大病初愈体虚了些,一时气血逆冲所致。”
“要紧么?”沈文渊和孙娉婷在一旁焦急道。
“并无大碍,静养几日,服几剂汤药便好了。切记,万万不可再动气了。”府医嘱咐道。
商卓昀微微颔首,示意小太监带老大夫下去开方子,回头对沈文渊和孙娉婷道:“岳丈岳母,苏苏这里有小婿照看编号,您二位不要忧思过重。”
“好。”沈文渊和孙娉婷一步一回头的退了出去,走到门口,沈文渊好似对着一个人的身影踹了一脚,孙娉婷也是轻轻锤了一下那个身影。
屋内,不多时,沈芙苏渐渐转醒,一脸委屈地靠进商卓昀怀里。
“怎么了苏苏?”商卓昀柔声问道。
“没什么。”她别开脸,声音有些发哑,“就是突然觉得有些冷。”
话音刚落,身上就多了件带着体温的外袍。
“冷就往我身边凑凑。”他顺势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轻声道:“这会儿没有人。”
“什么?”沈芙苏话音未落,商卓昀的吻便又急又猛地落下。
他微凉的唇瓣厮磨着她的唇,她的沉默让商卓昀胆子更大了些,他一点点撬开她的唇齿,手轻轻抚过她的发,顺着脊背滑下,将她抱得更紧。
沈芙苏紧绷的身体慢慢软下来,任由自己沉溺在这突如其来的温柔里。
或许是他的怀抱太过温暖,或许是他的吻太过蛊惑,她竟暂时忘了那些痛苦的过往。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有人端着药站在屋外,商卓昀才松开她。
“掌印大人,药煎好了。”
沈芙苏靠在他怀里,脸颊微红。
商卓昀低头看着她这副模样,喉结滚动了一下,伸手轻轻擦去她唇角的水渍,声音低哑:
“苏苏,你这样会勾得我再失控的。”
“快进来吧。”沈芙苏忙对着屋外的身影说道。
一碗浓黑的药汁被小心翼翼地端了上来。
商卓昀挥退了侍立的人,亲自端起了药碗。
他将沈芙苏扶起,让她稳稳靠坐着床上,随后用白玉调羹舀起一勺药汁,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将调羹小心地递到沈芙苏唇边。
“苏苏,张嘴。”
沈芙苏伸手就要接过药,“我自己来。”
商卓昀的手往自己怀里收了收,稳稳地停在半空纹丝不动,“你哪里还有力气?”
见她沉默,商卓昀再次将调羹递近了些,语气更加柔和地哄劝道:“乖,听话。”
商卓昀此刻唯一的目的就是让沈芙苏养好身子。
沈芙苏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微微张开了苍白的唇,任由那苦涩温热的药汁流入口中。
商卓昀喂得很慢,很稳,一勺一勺,耐心十足。
沈芙苏心里难受得紧,不是因为药苦,而是因为方才她打了自己最疼爱的弟弟。
想起那记落在沈栖山脸上的那一耳光,沈芙苏越来越心疼,“夫君,栖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