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是谁?”萧承礼斩钉截铁,根本不信,“沈芙苏,你从前不是很烦商卓昀么?怎的如今开始帮他说话了?”
“你!你管我啊!”沈芙苏的声音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她抬眼对上了商卓昀的笑,她感觉商卓昀在嘲笑她!
还有,原来从前她讨厌商卓昀的这件事,京城里这么多人知道?
这让她如何洗白?
“反正,就是不是我夫君。”沈芙苏说罢顿了顿,清晰地吐出一个名字。
“是商霆景啊!”
“商霆景?”萧承礼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嘶吼道:“不不可能!我凭什么信你?若真不是商卓昀,他当年为何要入宫?为何要报复我们,为何要毒杀我父皇?”
“本督不过是个庶子,不对,用商家人的话说,本督只是个私生子。”商卓昀的声音极其平静。
“是商霆景打伤了你,商家便推出我顶了他的罪,平了端王的怒气,至于本督为何毒死端王”
商卓昀顿了顿,冷冷看向萧承礼,“他欺君罔上,屡次对圣上言语不敬,甚至结党营私,意图谋反。”
商卓昀顿了顿,“如此狂妄自大,圣上念及血脉之情留你一命,已是天大的恩典。”
“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萧承礼道。
“本督找过你,不过被你拒之门外,连个解释的机会也不肯给。”商卓昀平静道:“这黑锅,可是让本督背了太久。”
萧承礼突然捂着眼睛笑了。
他真蠢,蠢到恨错了人
永安元年。
商卓昀裹紧了身上那件明显不合身的粉色狐裘,一步步挪到迎春酒楼后门。
斗篷上的狐狸毛早就被风雪打蔫了,边缘磨得发毛。
十七岁的萧承礼从商卓昀身边路过,他骨子里浸着矜贵。
他是端王府独子,生来便站在云端,尚未被世事磋磨,只有一派天潢贵胄的清贵疏朗。
见商卓昀可怜,随手将钱袋子里的碎银给了他,“小孩,接着。”
“多多谢”商卓昀哆嗦着接过钱袋,他牢牢记住了这位好心人多模样。
掌柜的探出头来看了眼商卓昀,见他穿得怪模怪样,脸色又差,皱眉挥手:“去去去,要饭的往别处去!”
“我我不是要饭的。”商卓昀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他挺直了点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能干活,“我能洗碗,能劈柴,给口饭吃就行,不要工钱”
他想活到自己可以参军的年龄。
掌柜的上下打量他,目光在那件粉得扎眼的狐裘上顿了顿。
这料子看着倒是好,就是穿在个大男人身上,透着股说不出的古怪。
他不耐烦地啧了声:“后厨缺个劈柴的,手脚麻利点,要是偷懒,立马滚蛋!”
“谢谢掌柜的。”商卓昀低声道。
他跟着进了后厨,脱下狐裘小心翼翼叠好,生怕沾了灰。
里头的伙夫见了他这举动,都嗤嗤地笑:“哪来的穷酸,穿件娘们儿的衣裳还当个宝?”
商卓昀没理会,拿起斧头就往柴房去。
斧头沉得吓人,他抡起来没几下就气喘吁吁。
他得活着。
哪怕现在像条丧家之犬,也得活着。
说不定哪天,还能再见到她。
柴房里光线昏暗,只有一扇小窗透着点微光,风雪拍打在窗纸上,发出呜呜的声响。
商卓昀抡着斧头,手臂酸得几乎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