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沈芙苏在他身边,甚至能与他夜夜相伴而眠。
他已经很知足了
怀中的人儿又在轻轻地哭,一抽一抽地抽泣,商卓昀有些后悔,他一直抚着沈芙苏后心。
早知道就不讲这个故事了。
怀中的人儿并未止住哭泣,反而将脸更深地埋在他胸前,压抑的抽噎声断断续续,身子一颤一颤。
商卓昀悔极了,他一手紧紧揽着她,一手在她后心处一遍遍地轻抚着,
早知如此便不该揭开这陈年伤疤。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那细微的抽泣终于渐渐平息,化作绵长而安稳的呼吸。
直到确认沈芙苏已沉沉睡去,商卓昀才捻了灯芯,阖上双眼,拥着她一同入眠
翌日。
沈芙苏悠悠转醒,身旁的锦衾半掀,尚存一丝余温,触手却是空荡荡的。
那人,又不知何时悄悄地走了。
她撑起身,青丝如瀑滑落肩头。
环顾四周不见商卓昀的身影,总觉得心里空空的。
目光看向外间圆桌时,她微微一顿。
桌上静静摆着一碗莹白的清粥,几碟精致小菜,旁边压着一张字条,上是商卓昀那熟悉又刚劲的字迹。
“吃食已备下,记得按时用膳。等我回来,有惊喜。”
沈芙苏唇角不自觉上扬,心中一阵暖意。
正品着茶,百般无聊间,棠梨匆匆跑来,神色焦急。
“小姐,”棠梨的声音压得很低,透着谨慎,“商家那边来人了,是大夫人院里的管事婆子钱妈妈,说大夫人请您过府一趟,有要事相商。”
“林夕?”沈芙苏唇边那点笑意瞬间冷却,她放下手中的茶盏。
那林夕与商霆景现下估计知道被算计了,恐怕已对她恨之入骨。
要事相商?
有个屁的要事,鬼才信!
“小姐,掌印大人这会儿不在!”棠梨总觉得不放心,“要不咱不去了?”
“去,为何不去?”沈芙苏站起身,眼中不起波澜。
她随手拿起一支玉簪,从容地将鬓边一缕碎发别好。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今日不去,他们明日、后日,依旧会寻别的由头。不如看看,他们到底想如何。”
镜中人影唇角微勾,那弧度却无半分笑意。
“备车。”
车轮最终停在商府大门前,引路的仆妇低眉顺眼,一路将她带至一处偏院内厅。
厅内陈设华丽,却有一点不如九千岁府。
那就是里面透着一股子刻板生硬的富贵气,毫无生机,也毫无暖意。
“掌印夫人稍坐,大夫人即刻便来。”仆妇的声音干巴巴的,垂手退了出去。
沈芙苏并未落座,她站在窗边,目光停在庭院几株修剪得过分齐整、失了野趣的花木。
终于,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个小丫鬟端着托盘进来,她低垂着头,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
托盘上是一只白瓷盖碗,碗口腾起水汽。
“掌印夫人请先用茶,我家大夫人马上就来。”小丫鬟双手将茶盏奉上,声音细弱如蚊。
沈芙苏的目光在那盏茶上停留了一下,随后不动声色地接过茶盏。
“有劳。”沈芙苏淡淡道,将茶盏凑近唇边,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眩晕感猛地自天灵盖压下!
这茶有问题!
那丫鬟的头垂得更低,连忙退了出去。
下一瞬。
沈芙苏手中的白瓷碗脱力滑落。
厅中“啪”地传来一声脆响。
瓷片和热茶溅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