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没有没有。”沈芙苏慌忙摇头,逐渐平复心情道:“夫君对我很好,这些回门礼都是他准备的,我哭只是有点想念父亲母亲”
孙娉婷闻言松了口气,掏出帕子心疼地为女儿拭泪,语气也轻松了些:“傻孩子,这才嫁过去几天呀?想家是常理,可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倒吓了爹娘一跳。”
“姐姐!我来晚了。”就在这时,沈语瑶穿着月白色襦裙款步而来,她这一身不争不抢的素雅最能蒙人眼。
她看着一箱箱回门礼,以为沈芙苏在夫家过得不好,这是要从沈家拿走一些东西贴补家用了,忙道:
“姐姐这阵仗,倒像是要把镇国公府掏空呢。姐姐今日回门,怎的是一个人回来的?姐夫九千岁大人呢?这新婚燕尔,又是回门的大日子,姐夫竟舍得让姐姐独自一人?”
孙娉婷的笑容瞬间凝固,沈文渊的脸也沉了下来。
沈芙苏攥紧手中的帕子,正要开口,前厅与后院相连的月洞门处,一个身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差点撞翻旁边一箱礼物,来人却毫不在意。
“姐姐回来了?在哪儿呢?快让我看看九千岁姐夫都给咱家带了什么稀罕玩意儿!”来人正是镇国公嫡幼子,沈芙苏的胞弟沈栖山。
他一身香粉酒气,锦袍上还沾着几点可疑的胭脂渍,显然是刚从某家酒楼里出来。
他头发微乱,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一股混不吝的纨绔劲儿。
“二姐你让让你让让。”沈栖山说着一把推开挡路的沈语瑶,直奔那堆放在厅堂中央、尚未拆封的礼盒而去,嘴里还嚷嚷个不停。
“听说姐夫府里库房比皇宫内库还阔绰,好东西肯定少不了!”
沈语瑶被他推得一个趔趄,气得跺脚:“沈栖山!你莽撞什么!”
沈栖山充耳不闻,已经手脚麻利地扯开了一个最大的锦盒,里面是流光溢彩的数匹云锦和蜀锦。
“啧啧啧。”他咂咂嘴,似乎还算满意,随后有又迫不及待地去翻旁边一个镶金嵌玉的箱子。
一打开,璀璨光芒晃花了人眼,里面竟是满满一匣子圆润硕大的东海明珠!
“嚯!这个还像点样子!姐夫为了姐姐,还真是砸钱如流水!”沈栖山抓起一颗在手里把玩掂量,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兴奋。
全然不顾父母铁青的脸色和姐姐复杂难言的目光。
沈文渊气得上前一脚踹在沈栖山的屁股上。
“又上哪儿野去了?一天天不学好,就知道吃酒射鸟打马球,老子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
“哎哟!”沈栖山正扒拉着一个礼盒,被踹得往前一扑,酒也醒了大半。
他捂着生疼的屁股,回头对上父亲那张因盛怒而铁青扭曲的脸,吓得魂飞魄散,一边求饶一边往沈芙苏身后躲,“爹!老爹饶命啊!阿娘救我!长姐救我!”
沈芙苏下意识地侧身,让沈栖山躲到了自己身后。
她看着弟弟近在咫尺的年轻脸庞,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前世那惨烈的画面汹涌而至。
上一世。
沈栖山本不想去从军,沈芙苏却觉得沈栖山颇有军事天赋,为了助萧承熙得到兵权,便劝说他上了战场。
后来,北狄铁骑围困漠北孤城,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拼尽了最后一口气,最终力竭战死。
更让她肝肠寸断的是,北狄为了震慑守军,竟将沈栖山的头颅高悬在城墙之上,整整三天三夜!
是她上辈子是她亲手将弟弟推向了修罗场!
或许他本该就是个纨绔子弟,虽然可能一辈子不成器,却能平安喜乐地度过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