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玫看着他,冷冷开口。
“李京泽,你认为我是什么很贱的女人吗?”
李京泽仰目直视,固执看着他。
“你一次次欺骗我,一次次让我陷入危险,你为什么认为我还会回头?”女人目光灼灼,像是要剖开他的心,看到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爱你,你也爱我,不是吗?”李京泽声音乞求,“你敢说你现在已经爱上别人了?”
他目光一瞥,意有所指。
沈青玫脸色更沉,挡住梁恪川,“这世上,不是只有爱情的。并且,我对你的爱,现在已经消失了,从你欺骗我的那一刻,就消失了。”
她一根根掰开男人的手。
李京泽左手受了伤,他看着沈青玫一根根掰开自己的手,却毫无办法留住她。
沈青玫的手腕留下一道青印。
她决然回头,“我和李总的交易还作数,李总好好考虑考虑吧。”
李京泽不死心,还想追上去。
“李总,别追了,医院打来几通电话您没接。”助理穿过人群追上来,“老太太又被下病危通知了!”
“还有小少爷,吵着闹着要见您,您——”
话没说完,李京泽便像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沈青玫坐上车,将头埋在方向盘上,这才松一口气。
这件事,已经算了结了吧。
梁恪川看着她,“这段时间你够累了,我让明婧来开车,你休息一下。”
沈青玫抬起头,“是你叫来的老师?”
“嗯。”梁恪川并不否认,但也没告诉她。
不仅是姜教授,连方可晴、爱德华,还有珍妮弗,都是他叫来的。
李京泽能以一张嘴胡搅蛮缠,那他也能用事实逐个击破谎言。
“谢谢你。”
沈青玫面色疲惫,但还是笑道:“能有你这么一个朋友,是我的福气。”
梁恪川没说话,垂在身侧的手默默攥紧,“真的只是朋友吗?”
落日熔金,傍晚时分橘黄的太阳压在山头,扯出几分夜的踪影。
迎面透过车窗射进的夕阳,将两人面容染上一层酡红。
沈青玫侧头看她,精致的鸦睫微微颤抖,在面颊留下一道侧影,像翩跹而起的蝴蝶,轻吻鼻尖。
梁恪川骨相优越,一张脸一半浸在光里,一半藏在黑暗,深邃的眼窝盖住眼底情绪,只能看到一双黑眸,带着忧郁的蓝。
沈青玫不是傻子。
从父亲的厌恶,到李京泽的欺骗,沈青玫是敏锐的,能及时发现不对。
她让自己显得敢爱敢恨,只是不给别人伤害自己的机会。可并不代表,她的敏锐感消失了。
“那你呢?”沈青玫不答反问:“你为什么要在我身边,一次又一次地帮我。”
从一开始的宴会,到见到姜教授,再到与李京泽的纠缠。
是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不惜代价地帮助她。
梁恪川垂下眼睫,沉吟道:“为了看到你重新站上最高峰,实现何姨的愿望。”
沈青玫眼眸睁大,略有诧异。
“我母亲”
“忘了吗?何姨养过我。”
想起那段日子,梁恪川脸上的笑容真切几分。
梁恪川其实只在国内待了半年,就被送走了。
那段时间,梁家常常爆发争吵,后来梁母索性带着梁明婧回了娘家,梁父紧跟梁母走了。
偌大的梁家只剩下梁恪川。
留下看宅子的保姆除了给他一日三餐外,并不管他。
梁恪川像被全世界抛弃的小孩。
白天坐在院子里看着院外人来人往。
半夜缩在被窝里祈祷母亲早日来接走他。
可一个月过去了,母亲没来,父亲也没来,看宅子的保姆愈发看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