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沈青玫忽地从梦中惊醒。
她喘着粗气,只觉睡衣都被汗水浸透。
窗外不知何时下了雨,淅淅沥沥打在玻璃上,悦耳动人。
女人下床,打开窗。
斜风细雨刮入窗棂,吹透一身汗,沈青玫却沉浸在噩梦中久久无法自拔。
她梦见八岁那年,父母吵架。
父亲的巴掌好像一片阴霾,久久集聚在心头,直到二十六岁依旧投射下一片阴影。
床头手机突然亮屏。
沈青玫接了电话,是梁明婧的声音,惊慌不已,“玫玫,如你所料,伯母刚刚突发恶疾,正在送抢救室。”
沈青玫心里咯噔,听见背景音混杂,掺着熟悉声音
“病人呼吸暂停,右侧瞳孔散大,血压持续升高,手术室准备好了吗?”
她心一跳,是梁恪川!
“明婧,梁恪川也在那儿?”
梁明婧应声,带了哭腔,“大哥,玫玫找你。”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沈青玫扶着窗,双腿发软。
她不知道,若是真的没了母亲,她该怎么办
“喂?沈青玫。”梁恪川声音平稳冷静,不带丝毫惊慌。
沈青玫听见声音,依旧忍不住鼻尖一酸,“梁恪川,我母亲”
“有我在,不会有事。”
男人的声音好似有魔法,抚慰她焦急的心。
沈青玫看着窗外,手臂一松,脱了力。
半晌,她回过神,一边换衣服一边拨通李京泽的号码。
第一遍,占线。
第二遍,依旧占线。
保镖站在门口,挡住她去路。
女人恶狠狠看着保镖,佯装威胁,“我和李京泽还没离婚呢!你敢拦我,到时候我们复合有你好果子吃!”
保镖面无表情,依旧堵在门口。
“抱歉,太太,李总的命令,不准您出门。”
沈青玫白着脸,李京泽的电话拨了回来,她忙不迭接通。
“李京泽,我母亲进了手术室,你让保镖放我出去!”
对面娇滴滴,“姐姐,京泽哥现在很忙,只怕没空接你的电话。”
沈青玫脸色一僵,“方可晴?李京泽呢?你把电话给他!”
“姐姐,京泽哥真的很忙。”
方可晴看了眼在手术室门外焦躁不安的男人,道:“不然等他忙完,我再告诉他。”
“方可晴!你敢!”沈青玫目眦欲裂,“我母亲今晚——”
声音戛然而止,方可晴瞟了手术室一眼,删除通话记录。
她把手机还给李京泽。
“育儿嫂说了,念念已经睡了,别担心。”
方可晴柔柔安慰,手抚上他肩,“干妈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
李京泽心里乱得要命,根本无暇顾及她的动作。
两年前的手术状况恢复良好,怎么这么快就恶化了?
方可晴在一旁道:“我翻了干妈的诊疗记录,两年前是请了rose来飞刀,那时肿瘤虽然是恶性,但基本切除干净,只要坚持服药,做好后期护理就不会再生。我听说,术后护理是青玫姐在做?”
李京泽猛然抬眸,看向她。
方可晴心脏一跳,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两道视线紧紧盯着她,好似能看透她心脏。
李京泽不可能听不出她故意挑拨,可现在情况不同,手术室里躺着的,是他的母亲。
果真,李京泽淡淡收回目光。
方可晴又试探道:“我的学长说,青玫姐想要考哈佛?”她瞥男人脸色,“或许你该劝劝青玫姐,哈佛不是那么容易考上的,我担心伤她自尊心。虽然青玫姐刚刚发表了sci,但毕竟有姜教授帮助,而且我的学长说”
方可晴欲言又止。
“说什么?”李京泽看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问。
“青玫姐和实验室负责人走得很近,那位也是国外留学回来,背景深厚。”
李京泽眯起眼,想到了开保时捷的男人。
“京泽哥,青玫姐不会出——”
话音未落,男人突然伸手,掐住她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