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县令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沉默半晌,仍旧是允准了。
请来六位郎中,年轻到年迈的皆有。
衙役取来两枚药丸,供几人验证。
顾安倾松了一口气。
“有毒!”
年轻的大夫尖叫起来,旁边几个年轻大夫也都纷纷点头。
“毒性虽慢,但的确是毒药无疑。”
“绝对有毒!”
五个大夫迅速站到一处。
堂外百姓都尖叫出声,县令更是深深皱起眉头,正要一拍惊堂木。
却听那最为年迈的大夫开口。
“我瞧着,这药丸不仅没有毒,还颇具水准,药效甚好,哪里来的毒性?”
顾安倾循声看去,没想到,这小小的村县内不都是一些庸医,还是有慧眼识珠之人啊。
这位大夫鹤发童颜,一时看不出年岁几何,一件灰绿长衫,手腕挂着珠串,正把玩着清心丸,满眼都是欣赏。
县令举着惊堂木的动作一顿,转而开口。
“六位郎中既然各执一词,必定是有人撒谎。”
“这”
几位郎中面面相觑。
唯有那鹤发童颜的老先生负手,呵呵一笑。
“自然是有人撒谎的。可制药却是没法撒谎的,若是这位姑娘能当着县令大人的面,选药材写药方,再与做出来的药丸一一比对,自见分晓。”
语毕。
老先生锐利的目光直直地看向旁边的五个年轻人。
年轻大夫们被看得心虚,其中一人走上前。
“各位大夫都出自医药世家!熬药抓药都是绝学,怎么可能公之于众”
“有何不可!”
顾安倾高声打断,脊背挺立,目光灼灼地看向县令,“我愿意为了自证清白,当着各位的面重新制作清心丸。”
年轻大夫大惊,指着顾安倾的手都在颤抖。
“你!你难道不怕有人偷师学艺?都让别人学了去,我们这些大夫还怎么行医度日”
顾安倾浅浅一笑。
“我学医本就是为了治病救人,赚钱只为行万里路,救更多人而已。”
“若是今日公布药方,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还能让他人学去,日后自制清心丸下火,于我来说,那也是一份功德。”
年轻大夫们听她说得如此大义凛然,心中又气又恼。
倒是显着这丫头了!
叫这丫头以为自己是什么圣人了吧!
其中一人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瞪着她。
“好一个大义女子!那你为何之前不拿出药方来公之于众,非要等到今日自证?”
“你这么说,只是故意在县令大人面前表现吧!”
“就是就是!”
旁边的大夫也跟着瞎起哄。
顾安倾不卑不亢,仰脸抬头,直直对上那位大夫轻蔑的目光。
“若非顾及各位同行还要赚钱度日,我的确早早就公开了。”
“你我争执又何妨,不如,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着我到底藏私不藏私!”
说罢。
她不等县令说话便自己起身,目光扫向旁边的衙役,报药材名字和物件器具。
衙役战战兢兢不敢动。
新县令却被顾安倾的气势震慑,勾唇一笑。
“好!今日既然有大夫不吝赐教,本县令自然允准!按照她的吩咐去准备,请外面的百姓进来一些,看个清楚。”
“是。”
衙役们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去叫人,安置东西。
东西齐备,百姓到齐。
众目睽睽之下,顾安倾先要了一盆清水净手,边动作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