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倾还没开口。
趴在周大海身边的郑翠花,先嚎啕大哭起来。
“还请大人为我相公讨一个公道啊!”
“我相公自从吃了这毒妇的药丸之后,至今未醒,死不了也活不成!而今只能活死人一样躺在这里只剩下我孤苦伶仃带着三个娃娃,孤儿寡母的日后该怎么活呀!”
说到最后,郑翠花竟是扭过头来,往县令眼前狠狠一磕头,几乎要把脑袋磕破。
公堂之外的人议论纷纷。
“这都过去一天了!周大海竟然还没醒,药丸里绝对有毒!”
“周大郎卖油,翠花卖豆腐,拉扯着三个孩子长大不容易啊,这毒妇怎么敢下得去毒手!”
“将近一百多的药丸发下去,怎么就独独周大海吃完不醒?仵作验过了?郎中瞧过了?”
孟骁名下的几个学生愤愤不平出声。
周围的百姓霎时安静下来,他们虽然是无知可并不傻,这样浅显的道理他们不会不明白。
这话倒是没错。
郎中仵作没验过,自然不作数!
县令闻言,一拍惊堂木。
“家属郑翠花速速起身,周大海是生是死,请仵作郎中一看便知。”
“罪犯顾安倾,周大海吃了你的药昏迷不醒,目前是事实,你可有什么要辩驳的?”
县令的凤眸扫来,带着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顾安倾不卑不亢直起上半身。
“我”
“她个杀人凶手!说再多不就是想脱罪么,大人可千万不要听信这毒妇的一家之言!”
郑翠花又一次尖叫起来,直接盖过了顾安倾的声音。
“啪——”
惊堂木再响。
县令冷眼落在郑翠花头上。
“本县令断案,岂容你在这里胡搅蛮缠、有意打岔!”
“方才念你相公昏迷不醒,容你一次,若再大喊大叫影响公堂,照规矩先吃十杖再过来跪着。”
郑翠还一听到十杖,瞬间噤若寒蝉,不再敢说话。
这新来的县令,果然如地方志上所说,雷厉风行铁手腕,在世清官断悬案。
顾安倾心中一遍感叹,幸亏上天有眼,没有遇到一个昏庸县令,不然自己的小命真的要葬送于此了。
一边给周大海扫描一通。
她眼睛微眯,挪上前两步。
“回大人,我现在就有办法让周大海醒过来。”
“至于我做的药丸是否有问题,请些郎中来查看,再请几位病人前来一查,自见分晓。”
新县令眉眼厉色缓和了些,大手一挥。
“准了。”
“不成!”郑翠花赶紧护住相公,“大人,怎么能让这毒妇再次靠近我相公,她若是真的杀了我相公”
“我在公堂上杀人?不要命啦!”
顾安倾直接了断地打断她的话,走到周大海身边,一撩开衣袍便单膝跪地,行事洒脱,直勾勾的盯着郑翠花。
“这一整日过去,我在牢里,你却带着相公回家,怎么也不见你找郎中给相公看病?”
“公堂之上,县令眼皮子底下,我要帮你相公治病是好事,你如此激动,难不成你心虚?”
郑翠花瞳孔一缩,目光晃荡。
“我,我哪有心虚!”
“既不心虚,为何不让顾安倾查看?”
新县令也看出她的小动作,冷哼一声,“若是顾安倾当着本县令的面杀了你相公,本县令判她五马分尸。”
顾安倾眼睛圆瞪。
这柳眉凤眼的县令,威胁人怎的如此狠辣!
郑翠花却死死护着周大海,不肯让开。
新县令也不是个有耐心,大手一扬,宽袖振风。
“来人,将这郑翠花摁住!若是耽误了周大海醒来的要事,杖责!”
“大人不可——”
郑翠花喊得撕心裂肺,仍是被膝盖抵着后腰,死死摁在地上。
顾安倾手疾眼快来到周大海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