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
我在草莓音乐节上搞到个大帅哥！
就是那种弹吉他时指尖会发光,
笑起来能让贝斯手都忘词的主儿。
我俩好的时候那叫一个天雷勾地火,
恨不得把对方揉进骨血里。
可你猜怎么着
这货帅是帅,
却自带
中央空调
体质,
方圆十里的桃花全照单收。
学妹送的奶茶照喝,
学姐递的乐谱照改,
就连卖周边的小姐姐塞的创可贴都能当宝贝似的揣着。
我跟他吵到嗓子冒烟,
他还委屈巴巴说
都是朋友。
行吧,本姑娘的喜欢可金贵着呢。
感觉不对了就止损,
转身就遇到了真正把我当唯一的人。
爱就往死里爱,不爱就立马拜拜
——
这才是
00
后该有的恋爱姿势,懂
痛苦爱一场
第
1
章：音乐节的心动邂逅
六月的风裹挟着燥热的气流。
吹过草莓音乐节的入口处。
我把帆布包往肩上紧了紧。
露出半截白皙的腰肢。
破洞牛仔裤的裤脚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发尾新挑染的蓝色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
像淬了冰的火焰。
林野！这边！
闺蜜在安检口朝我挥手。
手腕上挂满的彩色手环叮当作响。
我挤过排队的人群。
帆布鞋踩过散落的宣传单页。
指甲上的镭射贴纸在安检仪的灯光下。
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你这挑染绝了啊。
闺蜜摸着我发尾的蓝色。
语气里满是羡慕。
我得意地晃晃脑袋。
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那是,专门为今天的朋克舞台准备的。
检票员在我手腕上盖了个荧光印章。
冰凉的触感让我缩了缩手。
刚走进场地。
震耳欲聋的鼓点就撞进耳膜。
主舞台的电子乐混着人群的尖叫。
在空气里发酵成躁动的泡沫。
先去朋克舞台占位置！
我拽着闺蜜往前冲。
马尾辫甩在身后。
像挣脱束缚的风筝线。
朋克舞台前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穿皮衣的男生抱着手臂站在最前排。
穿吊带裙的女生举着相机踮脚张望。
我拉着闺蜜钻进人群。
在离舞台三米远的地方停下。
就在这儿,视野绝佳。
我拍了拍闺蜜的肩膀。
自己则随着前奏的响起。
开始不自觉地晃动身体。
贝斯手的
solo
炸响时。
人群突然掀起一阵骚动。
POGO
圈像煮沸的水般翻涌起来。
我被前后的人推搡着。
脚下一个踉跄。
眼看就要摔进前面男生的后背。
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量攥住。
熟悉的柑橘洗衣液混着汗味。
猝不及防地钻进鼻腔。
小心点。
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带着点笑意的尾音。
我稳住身形抬头。
撞进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男生穿着黑色
T
恤。
领口被汗水浸得有些发皱。
锁骨处隐约可见淡青色的血管。
下颌线绷得很紧。
却在看到我的瞬间柔和下来。
谢啦！
我仰头冲他笑。
小虎牙在阳光下闪了闪。
不等对方回应。
就被新一轮的人潮推向前。
我甩甩手腕上残留的温度。
转身扎进狂欢的人群。
荧光棒在手里转得飞快。
蓝色发尾随着跳跃的动作。
扫过陌生的肩膀。
沈砚看着我消失在人群里的背影。
低头笑了笑。
指尖还残留着我手腕的温度。
像触电般麻酥酥的。
他原本是陪朋友来的。
对这种吵闹的场合并不感冒。
此刻却鬼使神差地。
朝着我消失的方向挪动了几步。
舞台上的主唱嘶吼着。
吉他手的拨片划出尖锐的音符。
我跟着节奏甩头。
头发黏在汗湿的脖颈上。
却毫不在意。
我看见刚才扶我的男生。
正靠在栏杆上看我。
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朝他举起荧光棒。
做了个摇滚的手势。
男生挑眉回应。
也举起了手里的矿泉水瓶。
像在和我碰杯。
演出间隙。
我挤到侧边的饮水处。
拧开瓶盖往嘴里灌。
冰凉的水顺着嘴角流下。
滴在锁骨窝里。
刚才谢了啊。
我转身时差点撞到人。
抬头发现又是那个男生。
赶紧往后退了半步。
沈砚举了举手里的鞋带。
黑色的帆布鞋鞋带。
末端还沾着点草屑。
你的鞋带比你还能跑。
他把鞋带递过来。
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手心。
我低头看自己的帆布鞋。
果然左脚的鞋带不见了。
鞋舌耷拉着晃来晃去。
呃……
可能是蹦太嗨了。
我接过鞋带塞进裤兜。
脸上有点发烫。
沈砚靠在旁边的栏杆上。
看着我窘迫的样子。
突然觉得这场音乐节。
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我叫沈砚。
他主动开口。
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栏杆。
林野。
我也报上名字。
视线落在他
T
恤上的乐队
logo。
你也喜欢这个乐队
沈砚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
笑了笑：还行,朋友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风格
我来了兴致。
往前凑了半步。
发尾的蓝色扫过他的手臂。
爵士多点。
沈砚看着我亮晶晶的眼睛。
突然觉得嗓子有点干。
爵士太闷了吧。
我皱皱鼻子。
还是朋克带劲。
我说着又蹦了两下。
像只停不下来的小兔子。
沈砚被我逗笑。
正想说点什么。
下一支乐队的前奏突然响起。
人群再次沸腾起来。
我被后面的人推了一把。
踉跄着撞进沈砚怀里。
鼻尖磕在他的胸口。
闻到那股熟悉的柑橘混着汗的味道。
抱歉抱歉！
我慌忙站直。
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沈砚扶住我的胳膊。
指尖传来布料下温热的皮肤触感。
没事。
他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里。
显得格外清晰。
我不敢再停留。
摆摆手转身冲进人群。
这次却没再像刚才那样。
肆意地蹦跳。
总觉得后背有道视线。
一直跟着自己。
演出结束时。
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
人群像潮水般往出口涌。
我被夹在中间。
脚步不由自己地往前挪。
林野！
有人在身后喊我的名字。
我费力地转过头。
看见沈砚正逆着人流朝我走来。
黑色
T
恤被挤得变了形。
头发也乱糟糟的。
你的鞋带。
他把手里的东西递过来。
是我刚才塞进裤兜的鞋带。
不知何时被他捡了去。
还系成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刚才没来得及还你。
沈砚喘着气说。
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落。
滴在锁骨上。
我看着他手里的鞋带。
突然觉得心脏漏跳了一拍。
我接过鞋带。
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
像有电流窜过。
谢啦。
我低头把鞋带塞进帆布包。
声音有点小。
留个微信
沈砚突然开口。
眼睛在夕阳下亮得惊人。
下次……
下次带你看真正的爵士演出。
我猛地抬头。
撞进他带着期待的眼神里。
夕阳的金光落在他睫毛上。
投下淡淡的阴影。
我突然笑了。
露出两颗小虎牙。
好啊。
我点开微信二维码。
举到他面前。
不过看完爵士,你得陪我再来一次朋克现场。
沈砚扫完码。
看着手机里弹出的好友申请。
头像是只吐着舌头的柴犬。
和我本人一样。
带着股桀骜不驯的可爱。
一言为定。
他点了通过。
屏幕上跳出我发来的消息。
是个龇牙的表情。
后面跟着一句。
下次带你前排跳水。
我收起手机。
冲他挥挥手。
转身跟着人流往外走。
蓝色发尾在夕阳里。
划出一道轻快的弧线。
沈砚站在原地。
看着我的背影消失在出口。
手机屏幕还亮着。
聊天框里的龇牙表情。
像颗投入心湖的石子。
漾开一圈圈涟漪。
他低头笑了笑。
把手机揣进兜里。
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第
2
章：热恋进行时
加完微信的当晚。
我抱着手机在宿舍床上滚成了蛆。
沈砚的朋友圈像本精装画册。
九宫格全是演出照。
他抱着吉他站在聚光灯下的样子。
比音乐节那天帅出三个次元。
我对着屏幕咬着被角傻笑。
闺蜜突然从背后探出头。
啧啧啧,春心荡漾的酸臭味。
我一把拍开她的脸。
指尖却不小心点了个赞。
心脏瞬间卡壳。
像被鼓槌狠狠砸了一下。
凌晨两点。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沈砚发来条消息。
还没睡
后面跟着个弹吉他的表情。
我手指飞快地敲键盘。
在研究你的朋友圈,发现吉他比你本人好看。
点击发送的瞬间。
又后悔得想砸手机。
这话说得也太拽了。
没想到他秒回。
那明天带你看吉他顺便看比吉他好看的本人。
我盯着屏幕笑出褶子。
回复个
恭候大驾
的表情包。
把手机扔到枕头边。
翻来覆去烙了半宿饼。
第二天早上七点。
我顶着鸡窝头冲到镜子前。
蓝色挑染睡得像团海草。
赶紧拽出直板夹抢救。
化了个拽拽的猫眼妆。
涂了支吃小孩色的口红。
临出门前又换了三套衣服。
最后套上件黑色露脐吊带。
配工装裤和马丁靴。
闺蜜在旁边翻了个白眼。
又不是去拍杂志。
我对着镜子甩甩头发。
见帅哥必须盛装出席。
沈砚的排练室藏在老城区的巷子里。
推开斑驳的木门。
风铃叮铃哐啷地响。
一股松香混着咖啡的味道。
漫不经心地裹住鼻腔。
他背对着门口坐在沙发上。
指尖在吉他弦上跳跃。
细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
在他身上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
哟,吉他手本人来了。
我故意拖长调子。
沈砚转过头。
眼里的笑意漫出来。
比照片好看吗
他歪着头问。
额前的碎发垂下来。
遮住一点眉骨。
我突然有点结巴。
……
也就那样吧。
嘴上硬气。
眼睛却像粘在他身上。
挪不开半分。
排练室的墙上贴满了黑胶唱片。
角落里堆着几个吉他盒。
其中一个印着
Pink
Floyd
的标志。
我蹲过去戳了戳盒子。
这把是你的
沈砚走过来。
弯腰打开琴盒。
一把复古红的电吉他躺在里面。
琴身被打磨得锃亮。
嗯,攒了三个月工资买的。
他的指尖拂过琴弦。
发出清澈的共鸣。
给我弹首歌呗。
我盘腿坐在地毯上。
仰头看他。
像只等着投喂的猫。
沈砚挑了挑眉。
抱起吉他坐在我对面。
指尖拨动琴弦。
一段慵懒的爵士旋律。
像淌着蜜的河流。
缓缓漫过整个房间。
他的声音低沉又温柔。
裹着旋律钻进耳朵。
我听着听着就晃了神。
阳光在他睫毛上跳舞。
喉结随着吞咽滚动。
侧脸的线条干净利落。
像被上帝精心雕刻过。
一曲终了。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心跳。
我突然鼓起勇气。
沈砚,嗯
做我男朋友呗。
他明显愣了一下。
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随即又被笑意填满。
这么直接
我梗着脖子。
喜欢就说呗,藏着掖着多没劲。
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
砰砰直撞。
沈砚放下吉他。
朝我伸出手。
掌心温热干燥。
好啊。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
不过得先说好,我这人没什么优点。
我一把拍开他的手。
我看上的人,缺点也是优点。
话刚说完。
就被他拽进怀里。
吉他弦被撞得嗡鸣一声。
他身上的柑橘味。
混着淡淡的烟草气息。
霸道地钻进每一个毛孔。
林野。
他低头在我耳边说。
热气拂过耳廓。
我好像,栽在你手里了。
那天下午。
我们在排练室待了很久。
他弹吉他给我听。
我在旁边跟着乱唱。
阳光慢慢爬到地板中央。
又悄悄溜走。
我把他的吉他盒。
贴满了搞怪的贴纸。
有吐舌头的小猫。
有比中指的小熊。
还有个写着
林野专属
的标签。
沈砚笑着摇头。
我的琴盒要哭了。
我得意地叉腰。
这是宣示主权。
离开的时候。
他送我到巷口。
晚风掀起我的衣角。
也掀起他的话。
明天有空吗带你去个地方。
我挑眉。
什么好地方
他神秘兮兮地笑。
去了就知道。
路灯在他身后亮起来。
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像条温柔的尾巴。
轻轻绕住我的脚踝。
我突然觉得。
这个夏天。
好像会变得很有意思。
掏出手机给闺蜜发消息。
搞定,帅哥已到手。
她秒回个
牛批
的表情包。
后面跟着句。
别太快翻车。
我对着屏幕撇撇嘴。
把手机塞回兜里。
沈砚还站在原地。
冲我挥了挥手。
我也扬起手。
发尾的蓝色在夜色里。
闪着亮晶晶的光。
像颗不肯安分的星星。
第
3
章：暧昧的影子
沈砚说要带我的地方。
是城郊废弃的火车北站。
铁轨锈成了暗红色。
枕木间长满了狗尾巴草。
他背着吉他走在前面。
黑色风衣的下摆扫过杂草。
像部文艺片的慢镜头。
来这儿干嘛
我踢着脚下的石子。
石子滚到铁轨中间。
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沈砚转身从背包里掏出野餐垫。
给你个独家演出。
他把垫子铺在铁轨旁的空地上。
夕阳正把天空烧得通红。
吉他弦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他盘腿坐下调试音准。
我挨着他坐下。
发尾的蓝色蹭到他的风衣。
想听什么
他抬头看我。
睫毛上沾着金色的光。
随便,别唱哭了就行。
我扯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
草叶的涩味漫过舌尖。
沈砚轻笑一声。
指尖落在琴弦上。
一段轻快的旋律淌出来。
不是他常弹的爵士。
倒有点像朋克的变奏。
这是……
我惊讶地坐直身体。
他挑眉笑了笑。
某人说爵士太闷,特意学的新花样。
风从铁轨尽头吹过来。
掀动他的衣领。
也掀动我的心跳。
狗尾巴草从嘴里掉出来。
我盯着他拨动琴弦的手指。
骨节分明的手在夕阳下。
像在跳一支优雅的舞。
一曲终了。
远处传来火车鸣笛的声音。
悠长又寂寥。
我突然凑过去。
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
像偷到糖的小孩。
飞快地缩回来。
沈砚的指尖顿在琴弦上。
侧脸慢慢爬上红晕。
比天边的晚霞还要艳。
林野。
他喉结滚了滚。
声音有点发哑。
我故意逗他。
怎么被姐姐的魅力折服了
他突然伸手把我拽进怀里。
吉他被挤得发出闷响。
嗯。
他埋在我颈窝闷闷地说。
彻底折服了。
那天我们在铁轨旁待到天黑。
看星星一颗接一颗亮起来。
像被谁撒了把碎钻。
沈砚的手机响了三次。
他看了一眼就挂断。
最后干脆关了机。
谁啊
我叼着他给的草莓棒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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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纸在手里转得飞快。
无关紧要的人。
他把我的头发别到耳后。
指尖的温度烫得我缩了缩脖子。
回去的路上。
他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他没挂。
走到路灯照不到的阴影里接了。
声音压得很低。
嗯,在忙……
晚点说。
挂了电话转身时。
脸上的表情有点不自然。
怎么了
我踢着路边的石子。
石子蹦进排水沟。
发出咚的一声。
没什么。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
乐队的事。
我没再追问。
但心里像落了根小刺。
不疼。
却有点扎得慌。
接下来的日子。
我们像所有热恋情侣一样。
恨不得焊在一起。
他去演出。
我必站在前排。
举着写着
沈砚最帅
的灯牌。
比他本人还投入。
散场后他会穿过人群找到我。
递过来的矿泉水永远是拧开的。
我去上课。
他就坐在教学楼对面的咖啡馆。
抱着电脑写乐谱。
课间十分钟冲下楼。
在他脸上亲一口就跑。
惹得咖啡馆的阿姨直笑。
闺蜜说我们是行走的狗粮制造机。
我翻着白眼塞给她一块巧克力。
吃你的,少废话。
甜蜜里偶尔会掺点沙子。
比如沈砚手机里的消息。
总有些来路不明的头像。
发来
晚安
或者
乐谱写完了吗。
他从不避讳我看他的手机。
但回复永远客客气气。
谢谢关心,还在改
我抱着胳膊看他打字。
这些都是谁啊
沈砚头也没抬。
乐队的朋友,或者学妹。问点音乐上的事。
哦。
我拖长调子应了一声。
没再说什么。
心里的小刺好像又长了点。
有次我们在商场逛街。
迎面走来个穿白裙子的女生。
长发飘飘的样子。
像从偶像剧里走出来的。
沈砚！
女生笑着朝我们挥手。
眼睛弯成了月牙。
沈砚停下脚步。
苏晴好巧。
他的语气自然得像在打招呼。
我站在旁边抱着手臂。
像尊冷冰冰的雕塑。
这位是
苏晴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带着好奇和审视。
我女朋友,林野。
沈砚伸手揽住我的肩膀。
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服传过来。
我扯了扯嘴角。
没说话。
原来是你啊。
苏晴突然笑了。
沈砚经常提起你。
我挑眉看沈砚。
他什么时候提起过我
沈砚的表情有点尴尬。
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他拉着我往前走。
苏晴在身后喊。
记得看我发的乐谱啊！
沈砚头也没回地摆摆手。
我甩开他的手。
她是谁乐队的键盘手。
他解释道。
以前合作过几次。
经常提起我
我盯着他的眼睛。
像在审犯人。
沈砚挠了挠头。
就……
偶尔聊起过。
他的眼神有点闪躲。
我突然觉得没劲。
转身往反方向走。
林野！
他追上来拉住我的手腕。
别生气啊,我跟她真没什么。
我没生气。
我抽回手。
语气平平淡淡。
就是突然想回去了。
那天我们第一次不欢而散。
他送我到宿舍楼下。
想说什么又没说。
最后只说了句
早点休息。
我没回头。
径直走进宿舍楼。
闺蜜正在敷面膜。
看到我脸色不对。
怎么了跟沈砚吵架了
我把自己摔在床上。
盯着天花板发呆。
没,就是觉得有点腻。
闺蜜揭下面膜。
我就说吧,帅哥大多是中央空调,你可得盯紧点。
我扯过被子蒙住头。
被子里的黑暗里。
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看我。
苏晴的笑眼。
手机里陌生的头像。
沈砚闪躲的眼神。
像一团乱麻。
缠得我喘不过气。
也许闺蜜说得对。
我是不是太急着投入了
可喜欢一个人。
不就该轰轰烈烈吗
藏着掖着多没意思。
翻了个身。
手机屏幕亮着。
沈砚发来条消息。
晚安,别多想。
后面跟着个拥抱的表情。
我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
最后回复了个
嗯。
把手机扔到床头柜上。
黑暗里。
我睁着眼睛。
第一次对这段感情。
产生了点不确定。
但这点不确定。
很快就被对沈砚的喜欢压了下去。
算了。
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
谈恋爱嘛。
哪能一点摩擦都没有。
我深吸一口气。
裹紧被子。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沈砚还是那个会为我弹吉他的帅哥。
我还是那个敢爱敢恨的林野。
至于那些暧昧的影子。
总有一天会被阳光驱散的。
我这样告诉自己。
然后沉沉睡去。
梦里全是铁轨旁的夕阳。
和沈砚泛红的脸颊。
暂时忘了那些不开心。
只记得那份纯粹的甜。
第
4
章：争吵的前奏
第二天醒来时。
手机屏幕上的
嗯
字。
孤零零地躺在对话框里。
像个被遗弃的标点符号。
我盯着看了半分钟。
突然觉得有点憋屈。
凭什么他发句
晚安。
我就得乖乖回复。
翻身坐起来。
把蓝色挑染抓成鸡窝头。
闺蜜顶着黑眼圈从卫生间出来。
大小姐,醒了再不醒早八就要迟到了。
我抓起枕头砸过去。
闭嘴,别跟我提早八。
她灵活地躲开。
哟,还在为沈砚闹别扭
我没理她。
慢吞吞地爬下床。
镜子里的人。
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
像只没睡好的熊猫。
心情瞬间更差了。
上课时我盯着黑板发呆。
老师讲的市场营销理论。
像沈砚手机里那些消息一样。
乱糟糟的没个头绪。
手机震了震。
是沈砚发来的消息。
下课了吗请你吃早饭。
我盯着屏幕磨了磨牙。
回复个
不用。
点击发送后。
又觉得太生硬。
追加了句
忙着学习。
他秒回个
加油
的表情包。
后面跟着句
中午见。
我把手机塞回桌肚。
心里的火气像被点燃的引线。
滋滋地烧着。
中午放学时。
沈砚果然等在教学楼下。
穿着件白色衬衫。
袖子卷到小臂。
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
手里拎着杯奶茶。
是我喜欢的三分糖加珍珠。
看到我出来。
他眼睛一亮。
快步走过来。
刚买的,还热乎。
他把奶茶递过来。
指尖碰到我的手背。
我下意识地缩了缩。
接过奶茶握在手里。
没说话。
还在生我气
他跟在我身边。
语气带着点小心翼翼。
没有。
我吸了口奶茶。
珍珠卡在吸管里。
硌得牙疼。
林野。
沈砚停下脚步。
伸手想拉我的胳膊。
我侧身躲开。
他的手僵在半空。
表情有点受伤。
昨天的事是我不好,苏晴就是乐队的键盘手,之前合作过几首歌。她问我乐谱的事,我不该瞒着你。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
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看起来倒有几分真诚。
我心里的火气消了点。
但还是硬着头皮说。
我不是生气她问你乐谱,我是生气你躲躲藏藏,还有那些发消息给你的人。沈砚,你就不能跟她们保持点距离吗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
引得路过的学生频频回头。
沈砚皱了皱眉。
林野,我们能换个地方说吗这里人太多了。
我不。
我梗着脖子瞪他。
像只炸毛的猫。
有什么不能在这里说的难道我说错了
他深吸一口气。
耐着性子说。
她们只是朋友,问的也都是音乐上的事。我总不能把人拉黑吧显得我多没风度。
风度
我笑了。
声音里带着嘲讽。
你的风度就是对谁都客客气气对谁的消息都秒回沈砚,你这不是风度。是中央空调。
这句话像根针。
狠狠扎在沈砚身上。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林野,你说话别这么刻薄。我和她们真的没什么。没什么需要解释这么多吗
我往前逼近一步。
鼻尖几乎碰到他的胸口。
沈砚,我告诉你。
我林野谈恋爱。
眼里容不得沙子。
你要是觉得那些莺莺燕燕比我重要。
我们现在就拜拜。
我的声音有点发颤。
不是害怕。
是愤怒。
沈砚看着我。
眼神复杂得像团雾。
我没有那么想。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搞得这么僵。
大家都是朋友。
朋友
我冷笑一声。
朋友需要天天问你睡了没
朋友需要在深更半夜给你打电话
沈砚,你是不是对朋友有什么误解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有人拿出手机偷偷拍照。
我觉得浑身不自在。
转身就走。
沈砚追上来拉住我的手腕。
林野,别闹了。
我们好好谈谈。
我没闹。
我甩开他的手。
力道之大。
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沈砚,我累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
我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回到宿舍。
我把自己摔在床上。
闺蜜吓了一跳。
怎么了跟沈砚打起来了
我扯过被子蒙住头。
别理我。
眼泪突然毫无征兆地掉下来。
砸在被子上。
晕开一小片湿痕。
我不是委屈。
是生气。
气沈砚的不清不楚。
气自己的束手无策。
更气这段才刚开始没多久的感情。
就出现了这么多破事。
闺蜜轻轻拍着我的背。
行了,多大点事。
真不行就分了呗。
天涯何处无帅哥。
我掀开被子坐起来。
眼睛红红的。
像只兔子。
我不是想分手。
我就是气他为什么不能懂我。
为什么就不能跟那些人保持距离。
闺蜜叹了口气。
男人嘛,有时候就是神经大条。
尤其是长得帅的。
总觉得自己魅力大。
多几个暧昧对象很正常。
正常个屁！
我脱口而出。
声音大得吓人。
谈恋爱就得一心一意。
三心二意的叫耍流氓。
闺蜜耸耸肩。
行吧,你说得对。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抱着膝盖坐在床上。
发尾的蓝色垂下来。
遮住半张脸。
不知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
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呐喊。
如果沈砚再这样下去。
我绝对不会忍。
下午没课。
我窝在宿舍看电影。
是部老掉牙的爱情片。
女主角为了男主角。
忍气吞声原谅了他无数次出轨。
最后落得个悲惨收场。
我越看越气。
抓起遥控器按了暂停。
屏幕上女主角的眼泪。
像在嘲笑我的犹豫不决。
手机响了。
是沈砚发来的视频请求。
我盯着屏幕看了几秒。
按了拒绝。
给他发了条消息。
有事说事。
他很快回复。
晚上有个演出。
在学校的音乐厅。
想请你来看。
我看着消息。
心里的火气又冒了上来。
演出
又是演出
是不是又能看到那个苏晴
指尖在屏幕上敲敲打打。
删了又改。
最后回复个
再说。
他没再追问。
只是发了张演出海报。
上面印着他的名字。
和乐队其他成员的照片。
苏晴站在他旁边。
笑得一脸灿烂。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
胸口像堵了块大石头。
闷得喘不过气。
傍晚时。
闺蜜打扮得花枝招展。
准备去约会。
临走前看了我一眼。
真不去看演出
万一沈砚有什么惊喜呢
我翻了个白眼。
能有什么惊喜。
无非是又多几个迷妹。
闺蜜叹了口气。
你啊,就是嘴硬心软。
想去就去吧。
别让自己后悔。
她关上门的瞬间。
我突然从床上弹起来。
冲到镜子前。
胡乱地抹了点口红。
抓起包就往外跑。
连鞋都差点穿反。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
也许是心里还抱着一丝期待。
期待沈砚能给我一个解释。
期待那些暧昧的影子。
只是我的错觉。
学校音乐厅里。
已经坐满了人。
我找了个后排的位置坐下。
舞台上的灯光亮得刺眼。
沈砚他们正在调试设备。
他穿着件黑色马甲。
里面是白色
T
恤。
抱着吉他的样子。
依旧帅得让人移不开眼。
苏晴就站在他旁边。
穿着条银色的裙子。
时不时地跟他说着什么。
笑得眉眼弯弯。
我的心沉了沉。
像被投入冰湖。
演出开始了。
沈砚的声音透过音响传出来。
低沉又富有磁性。
唱的是首情歌。
歌词写得深情款款。
台下的女生们发出阵阵尖叫。
我坐在后排。
像个局外人。
冷冷地看着舞台上的他。
看着他和苏晴默契地对视。
看着他接受台下女生的鲜花。
心里的火气。
一点点被浇灭。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疲惫。
演出结束时。
全场掌声雷动。
沈砚站在舞台中央。
目光在人群中搜寻。
很快就锁定了我。
他眼睛一亮。
朝我挥了挥手。
我没有回应。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跟身边的人说了句什么。
快步走下台。
穿过人群朝我走来。
你来了。
他脸上带着演出后的红晕。
语气里满是惊喜。
嗯。
我淡淡地应了一声。
站起身想走。
他伸手拉住我的手腕。
等一下。
我有话跟你说。
苏晴和其他乐队成员也走了过来。
苏晴笑着说。
这位就是林野吧
沈砚经常提起你呢。
她的语气亲昵得像跟我很熟。
我扯了扯嘴角。
没说话。
沈砚看了看我。
又看了看苏晴。
我们先失陪一下。
他拉着我往音乐厅外走。
手心的温度滚烫。
烫得我想甩开。
走到僻静的走廊。
他停下脚步。
转身看着我。
林野,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我知道错了。
以后我跟苏晴他们保持距离。
只跟你亲近。
他的眼神真诚得像颗透明的玻璃珠。
我看着他的眼睛。
心里的防线有点动摇。
也许。
我真的该再给他一次机会。
沈砚。
我深吸一口气。
我不是不让你交朋友。
我只是不喜欢你跟她们不清不楚。
谈恋爱就得有谈恋爱的样子。
懂吗
他用力点头。
像只乖巧的大型犬。
懂！
我保证。
以后我的手机随便你看。
消息也都让你过目。
我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样子。
心里的火气终于彻底消了。
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这可是你说的。
要是做不到。
看我怎么收拾你。
沈砚笑着抓住我的手。
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遵命,女王大人。
走廊的灯光。
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像幅温馨的画。
我看着我们交握的手。
心里暗暗祈祷。
这次。
他能说到做到。
否则。
我真的不知道。
这段感情还能走多远。
但至少现在。
我愿意再相信他一次。
毕竟。
我是真的喜欢他。
喜欢到愿意暂时放下骄傲。
给他一个机会。
也给这段感情一个机会。
第
5
章：裂缝加深
沈砚确实老实了几天。
手机屏幕不再像以前那样。
隔三差五弹出陌生头像的消息。
他甚至主动把手机壁纸。
换成了我们在铁轨旁的合照。
照片里我张牙舞爪地比耶。
他笑着看向镜头。
阳光在我们脸上镀了层金边。
闺蜜凑过来看了一眼。
哟,这是转性了
我嘴上说着
也就那样。
心里却像被塞进颗糖。
甜丝丝的。
沈砚履行承诺的样子。
让我暂时忘了那些不愉快。
我们又回到了热恋的状态。
他去排练室练琴。
会开着视频陪我上网课。
我在屏幕这头记笔记。
他在那头安静地拨弄琴弦。
偶尔抬头对视一笑。
空气里都飘着粉红色的泡泡。
有次我突击检查。
突然出现在排练室门口。
沈砚正低头改乐谱。
苏晴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距离保持得恰到好处。
看到我进来。
苏晴只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继续讨论手里的谱子。
没有过分的亲昵。
也没有暧昧的眼神。
我靠在门框上抱臂看着。
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沈砚抬头看到我。
眼睛一亮。
怎么来了
想你了呗。
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的地毯上。
发尾的蓝色扫过他的吉他盒。
上面还贴着我贴的
林野专属
标签。
苏晴识趣地站起身。
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乐谱的事明天再说。
沈砚点了点头。
好,路上小心。
看着苏晴离开的背影。
我心里那点别扭的感觉。
终于消失了。
也许真的是我想多了。
也许沈砚真的在改变。
那天下午。
我们在排练室待到很晚。
夕阳把窗户染成橘红色。
沈砚抱着吉他坐在地毯上。
我靠在他怀里听他唱歌。
是首他新写的歌。
歌词里有蓝色的发尾。
有草莓味的奶茶。
还有铁轨旁的风。
这是写给我的
我抬头看他。
眼睛亮晶晶的。
像藏着星星。
沈砚低头亲了亲我的额头。
不然写给谁
写给你的小迷妹们
我故意逗他。
他捏了捏我的脸颊。
再胡说就不给你唱了。
我笑着往他怀里钻。
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柑橘味。
觉得岁月静好不过如此。
可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
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学校举办校园歌手大赛。
沈砚作为评委出席。
比赛那天。
他穿着件灰色西装。
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坐在评委席上的样子。
比舞台上的选手还惹眼。
我坐在观众席第一排。
手里举着写着
沈砚最帅
的灯牌。
像个尽职尽责的小粉丝。
比赛进行到一半。
轮到一个穿粉色连衣裙的女生上场。
她一开口。
甜腻的嗓音就腻得我起鸡皮疙瘩。
唱的还是首跑调的情歌。
评委们的表情都有点微妙。
可女生唱完后。
却径直走到沈砚面前。
递给他一封粉色的信。
沈砚学长,我很喜欢你。
这是我写给你的信。
全场发出阵阵起哄声。
我举着灯牌的手僵在半空。
血液好像瞬间冲上头顶。
又在下一秒冻结。
沈砚愣了一下。
接过信说了句
谢谢。
脸上的表情礼貌又疏离。
却没有明确拒绝。
女生笑得一脸娇羞。
蹦蹦跳跳地跑下台。
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疼得喘不过气。
接下来的比赛。
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眼睛死死地盯着评委席上的沈砚。
他偶尔和旁边的评委交流。
偶尔低头写着什么。
始终没有看我一眼。
散场时。
我没有等他。
转身就往外走。
沈砚追上来拉住我的手腕。
怎么了生气了
他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
额角有细密的汗珠。
没有。
我甩开他的手。
声音冷得像冰。
沈评委魅力真大。
连参赛选手都不放过。
沈砚皱了皱眉。
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人家只是递了封信。
我总不能当众让她下不来台吧
所以你就收下了
我转身瞪他。
眼睛里的火气几乎要喷出来。
你就不能说句‘我有女朋友了’
很难吗
林野！
沈砚的声音也提高了。
你非要这么咄咄逼人吗
一点小事至于吗
小事
我气笑了。
在你眼里这只是小事
那什么才是大事
等她跑到你床上你才觉得是大事
话一出口。
我就后悔了。
说得太过分了。
沈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受伤。
你居然这么想我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周围的人渐渐围拢过来。
指指点点地看着我们。
我觉得难堪又委屈。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只是气你为什么不拒绝她。
我的声音有点哽咽。
沈砚深吸一口气。
我不想跟你在这里吵。
我们回去再说。
他伸手想拉我。
我猛地后退一步。
别碰我。
说完。
我转身就跑。
发尾的蓝色在人群中。
像道狼狈的闪电。
我一口气跑回宿舍。
把自己锁在卫生间里。
打开水龙头。
任凭冷水浇在脸上。
冰冷的水流。
却浇不灭心里的火气。
也洗不掉那句过分的话。
带来的愧疚。
我知道自己刚才说得太冲了。
可沈砚的不拒绝。
真的让我太生气了。
谈恋爱不就应该。
明确拒绝所有示好吗
留着那些暧昧不清的可能性。
到底是什么意思
闺蜜敲卫生间的门。
林野,你没事吧
沈砚在外面找你呢。
让他滚！
我对着门板吼道。
声音带着哭腔。
我不想见他。
闺蜜叹了口气。
行了,有话好好说。
别把话说得太绝。
我没再回应。
只是任由冷水冲刷着脸颊。
直到皮肤变得冰凉。
才关掉水龙头。
镜子里的人。
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
眼睛红肿得像核桃。
嘴角还带着倔强的弧度。
我用毛巾擦了擦脸。
深吸一口气。
打开门走出去。
沈砚坐在我的书桌前。
背挺得笔直。
像座沉默的雕塑。
看到我出来。
他站起身。
林野,对不起。
今天的事是我不好。
我不该收下那封信。
更不该让你受委屈。
他的语气真诚。
眼神里带着歉意。
我别过头不去看他。
你没错。
错的是我太较真。
错的是我不该要求你拒绝别人。
我的声音冷冰冰的。
带着浓浓的讽刺。
沈砚走过来想抱我。
我往后退了一步。
别碰我。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他的手僵在半空。
表情受伤又无奈。
林野,我们能不这样吗
我知道错了。
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保证
我笑了。
笑声里带着眼泪。
你的保证值几个钱
上次你也是这么保证的。
结果呢
沈砚张了张嘴。
想说什么。
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只是深深地看着我。
眼神复杂得让我看不懂。
你走吧。
我转过身背对着他。
我想一个人静静。
沈砚沉默了几秒。
好。
你好好想想。
想通了给我打电话。
他轻轻带上宿舍门。
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再也忍不住。
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闺蜜走过来抱住我。
哭吧哭吧。
哭出来就好了。
实在不行就分了。
真的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
我靠在闺蜜怀里。
哭得像个孩子。
心里像被撕开了道裂缝。
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我知道。
这道裂缝。
可能再也无法愈合了。
虽然心里还是喜欢沈砚。
可他一次次的不拒绝。
一次次的让我失望。
已经快要耗尽我所有的热情。
也许闺蜜说得对。
真的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
谈恋爱是为了开心。
不是为了天天吵架。
不是为了时时担心。
他会不会被别人抢走。
那天晚上。
我想了很久。
关于这段感情。
关于沈砚。
也关于我自己。
我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是沈砚彻底改变。
变成我想要的样子。
还是放过自己。
去找一个能给我安全感的人。
答案其实早就藏在心里。
只是我一直不愿意承认。
一直舍不得放手。
可是现在。
我好像有点累了。
累得不想再去争吵。
累得不想再去期待。
累得不想再去爱了。
窗外的月光。
透过玻璃照进来。
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像段破碎的感情。
再也拼不回原来的样子。
我拿出手机。
点开和沈砚的聊天框。
输入又删除。
删除又输入。
最后只发了句。
我们都冷静冷静吧。
点击发送的瞬间。
心里像卸下了千斤重担。
又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第
6
章：冷却的温度
我们都冷静冷静吧
这句话像块冰。
扔进了我和沈砚之间。
三天里。
对话框安静得像座坟墓。
我照常上课泡图书馆。
只是路过排练室时会下意识加快脚步。
发尾的蓝色洗得有些发灰。
像褪色的旧海报。
闺蜜看着我把沈砚送的草莓挂件扔进抽屉。
真打算冷战到底
我往嘴里塞着薯片。
咔嚓声在安静的宿舍里格外清晰。
不是冷战。
是在计算沉没成本。
薯片渣掉在黑色吊带衫上。
像撒了把星星。
啥成本
闺蜜凑过来抢我的薯片。
就是老娘投入的时间和眼泪。
我嚼着薯片含糊不清地说。
看值不值得继续追加投资。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出沈砚的名字。
我盯着那两个字看了三秒。
按了拒接。
薯片突然变得没味道。
像在嚼蜡。
不接
闺蜜挑眉。
接来干嘛听他说‘我保证’
我把薯片袋捏成一团。
抛物线精准投进垃圾桶。
没劲。
傍晚去食堂打饭。
排队时听见前面两个女生在聊沈砚。
听说沈砚拒绝了那个唱跑调情歌的小学妹。
真的假的他不是来者不拒吗
是真的！我朋友亲眼看见的。
说自己有女朋友,不能收她的礼物。
手里的餐盘晃了一下。
糖醋里脊的汤汁溅在米色帆布鞋上。
像朵难看的油花。
我低头用纸巾擦着鞋面。
听见心脏在胸腔里。
不争气地跳了两下。
回宿舍时。
在楼下撞见苏晴。
她抱着本乐谱站在梧桐树下。
看见我时眼睛亮了亮。
林野
我脚步没停。
像没听见一样往前走。
等一下！
她追上来拦住我。
白色连衣裙的裙摆扫过我的马丁靴。
有话跟你说。
没兴趣。
我侧身想绕开。
她却固执地挡在前面。
关于沈砚的。
他这几天状态很差。
写乐谱时把吉他弦都弹断了。
我扯了扯嘴角。
关我屁事。
他断的弦没我掉的眼泪多。
苏晴的脸色白了白。
你别这样。
沈砚他只是……
不知道怎么拒绝人。
不是故意要伤害你。
不知道怎么拒绝
我笑出声。
这算哪门子借口
是不会说‘不’字,还是舍不得说
苏晴咬了咬嘴唇。
他对谁都这样。
以前乐队有个贝斯手追他。
他也是这样不清不楚的。
最后那女生自己放弃了。
我盯着她眼里的恳切。
突然觉得很荒谬。
所以呢
我该为他的‘博爱’鼓掌
还是该等他耗到我自己离开
苏晴被问得哑口无言。
手里的乐谱滑落在地。
风卷起几张散页。
像白色的蝴蝶在飞。
我没帮她捡。
踩着马丁靴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鞋跟敲在水泥地上。
发出清脆的声响。
像在跟这段感情敲丧钟。
回到宿舍。
发现沈砚发了条朋友圈。
是张断了弦的吉他照片。
配文只有一个句号。
点赞列表里有苏晴。
还有几个眼熟的学妹头像。
我对着那条朋友圈看了半分钟。
点了个赞。
然后退出微信。
闺蜜凑过来看我的表情。
要复合了
想多了。
我打开衣柜翻出条红色吊带裙。
在给他的告别仪式预热。
周六晚上有场地下朋克演出。
我化了个浓得像要去打架的妆。
红色吊带裙配黑色渔网袜。
发尾的蓝色喷了点定型喷雾。
硬挺得像钢丝。
你这是去砸场子
闺蜜看着我往包里塞口红和打火机。
不。
我对着镜子涂了层亮片唇釉。
去宣布主权。
演出场地在旧仓库改造的
livehouse。
震耳欲聋的鼓点撞得人心脏发颤。
我刚挤到前排。
就听见身后有人喊我的名字。
回头看见个穿工装夹克的男生。
眉眼锋利得像把刀。
林野真的是你。
男生举着两瓶啤酒朝我笑。
锁骨处的纹身若隐若现。
你是……
我皱着眉搜刮记忆。
忘了上次音乐节帮你捡过帆布鞋。
他把其中一瓶啤酒递给我。
指尖的银色戒指闪了闪。
我叫江驰。
泡沫从瓶口溢出来。
顺着冰凉的玻璃瓶往下淌。
像条细小的河。
哦,想起来了。
我接过啤酒灌了一大口。
麦芽的苦味呛得我咳嗽。
江驰笑着拍我的背。
还是这么能喝。
主唱嘶吼着跳下舞台。
人群掀起狂躁的
POGO
圈。
我被挤得撞到江驰怀里。
他伸手扶住我的腰。
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吊带裙传过来。
小心点。
声音混着鼓点撞进耳朵。
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
演出到高潮时。
江驰突然拽着我的手往舞台侧跑。
带你去个好地方。
他的手掌很大。
牢牢裹住我的手。
穿过疯狂扭动的人群。
跑到后台的消防通道。
晚风从铁栅栏钻进来。
吹得人打了个哆嗦。
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我靠在斑驳的墙壁上喘气。
发尾的蓝色乱得像鸟窝。
江驰靠在对面的墙上。
侧影在月光下像幅剪影画。
看星星。
他指了指铁栅栏外的夜空。
这儿比前面清楚。
确实有几颗星星。
稀稀拉拉地挂在天上。
像被人随手撒的芝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踢着脚下的石子。
猜的。
江驰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
上次见你就知道你是朋克死忠。
他从口袋里掏出包烟。
抽出一根递给我。
抽吗
我摇了摇头。
戒了。
为了某人
他挑眉。
自己点了根烟。
火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算是吧。
我望着远处闪烁的霓虹。
突然觉得有点可笑。
戒了烟却没留住人。
江驰吐出的烟圈。
慢悠悠地飘到我面前。
散成一团白雾。
不值得。
他盯着我的眼睛说。
喜欢就留,不喜欢就滚。
谈恋爱又不是当舔狗。
我愣了一下。
随即笑出声。
你这人挺有意思。
比某些中央空调强多了。
江驰挑眉。
听着像有故事。
想听
我仰头灌了口啤酒。
我可收费。
没问题。
他靠过来一点。
用我下周六的演出门票换。
我乐队的。
行。
我伸出手。
成交。
他握住我的手。
银色戒指硌得我指腹有点痒。
就在这时。
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沈砚的名字。
还有一行未读消息预览。
我在你宿舍楼下。
林野,我们谈谈。
啤酒瓶在手里晃了晃。
泡沫又一次溢出来。
这次我没去擦。
任由那冰凉的液体。
顺着手指滴落在地上。
像场微型的雨。
江驰看着我的手机屏幕。
没说话。
只是把烟摁灭在旁边的垃圾桶里。
要回去吗
他问。
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我盯着那行消息看了很久。
直到屏幕自动暗下去。
映出我模糊的脸。
不回。
我把手机塞回包里。
仰头又灌了口啤酒。
继续说我的故事。
收费的那种。
第
7
章：利落转身
啤酒瓶碰出的脆响还没消散。
手机在包里又震了两下。
这次我没看。
江驰把烟蒂摁灭在垃圾桶。
要上去看看吗
他指了指宿舍方向。
铁栅栏外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把空酒瓶塞进旁边的回收箱。
金属碰撞声惊飞了墙角的夜蛾。
不去。
发尾的蓝色在风里扫过锁骨。
该说的早都说清了。
江驰挑眉笑了。
露出的小虎牙在月光下泛着光。
够飒。
我们并肩靠在铁栅栏上。
听着远处
livehouse
传来的贝斯声。
像心跳的节拍。
下周演出记得叫我。
我踢掉马丁靴揉了揉脚踝。
渔网袜勾在鞋跟处撕开个小口子。
包场前排。
江驰比了个
OK
的手势。
银色戒指晃了晃。
给你留最炸的位置。
回宿舍时已过午夜。
沈砚不在楼下。
只有棵梧桐树在路灯下抖着叶子。
像谁遗落的叹息。
抽屉里的草莓挂件露出个粉色角。
我抽出来扔进垃圾桶。
连带那盒没吃完的草莓味薯片。
闺蜜翻了个身。
处理干净了
嗯。
我扯掉渔网袜扔进脏衣篮。
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
第二天醒来时。
手机里躺着沈砚的五条消息。
三条是语音。
两条是文字。
语音里的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
说他在排练室等我。
说那把断弦的吉他修好了。
说想为我弹最后一首歌。
文字消息很简单。
林野,我懂了。
但我还是想等你。
我盯着屏幕看了十秒。
长按对话框选择删除联系人。
动作流畅得像演练过百遍。
发尾的蓝色该补色了。
这次我挑了更亮的电光蓝。
理发师惊讶地看着色板。
确定要这么扎眼
越扎眼越好。
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
小虎牙咬着唇珠。
要让某些人后悔。
补完发色去了趟排练室。
沈砚不在。
苏晴抱着乐谱站在门口。
看见我时往后缩了缩。
白色连衣裙皱巴巴的。
像被雨打湿的栀子花。
他在里面。
她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我没理她。
径直走到吉他架前。
那把复古红的电吉他果然在。
琴弦闪着新换的光泽。
琴盒上的
林野专属
贴纸被撕了。
残留着浅淡的胶痕。
像道丑陋的疤。
我掏出手机拍了张照。
发给江驰。
配文：废品处理,要吗
他秒回个龇牙表情。
送我当靶子
我笑着删掉照片。
转身时撞见沈砚。
他穿着件灰色连帽衫。
眼下的青黑比我的烟熏妆还重。
林野。
他伸手想抓我的手腕。
我往后退了半步。
发尾的电光蓝扫过他手背。
有事
语气平得像湖面。
那首歌……
不听。
我打断他的话。
指尖划过吉他弦。
发出刺耳的噪音。
沈砚,我们结束了。
不是冷战,是分手。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
像被针扎的气球。
我知道错了。
我已经跟所有人说清楚了。
苏晴可以作证。
我笑出声。
电吉他的弦还在嗡嗡震。
你的清白不用向我证明。
我也没兴趣当裁判。
我只是不喜欢你了。
这句话像把冰锥。
狠狠扎进空气里。
沈砚的嘴唇动了动。
没发出声音。
苏晴从他身后探出头。
眼圈红红的。
林野,他真的改了。
昨天还跟我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