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日,他牵着怀孕的小三,站在我家门口。
他说,孩子记我名下,让我懂事。
我让他滚。
雨夜,我坐上另一个男人的车。
他说,娶我,让伤害我的人通通付出代价。
01
叮咚。
门铃响的时候,我刚把最后一道惠灵顿牛排端上桌。今天是我和陆从白的恋爱五周年纪念日。
我笑着去开门,以为是他忘了带钥匙。
门外站着的,是陆从白,还有他身旁那位,紧紧挽着他胳膊的实习生,林淼。
她的肚子,微微隆起。
我脸上的笑僵住了。
陆从白的眼神有些躲闪,他清了清嗓子:阿凝,那个……我们进去说。
我没动,就那么堵在门口,看着他们。空气里,我精心挑选的香薰味道,混合着外面潮湿的冷空气,变得有点恶心。
林淼怯生生地往陆从白身后缩了缩,手却下意识地护住了小腹,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温凝姐,你别怪白哥,都……都是我的错。
错我终于开了口,声音平静得自己都意外,错在哪
我……她眼眶一红,泪珠子说掉就掉,我不该怀上白哥的孩子。
很好。
够直接。
我看向陆从白,那个我爱了五年,看着那个通过自己的才华获得国内建筑界新星宝座的男人。
他眉头紧锁,一副烦躁又无奈的样子。
阿凝,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淼淼她还年轻,事业刚起步,不能因为这个孩子毁了前途。而且……她身体不好,医生说这胎要小心。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所以呢
他似乎没料到我这么平静,愣了一下,才接着说:我的意思是,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家吗等孩子生下来,就记在你名下,淼淼我会送她出国,以后孩子只认你一个妈。我们……我们的婚礼,可以稍微推迟一下。
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张我曾经觉得全世界最英俊的脸。
现在只觉得,像个笑话。
说完了
阿凝,我知道这让你很难接受,但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你要懂事。他试图来拉我的手。
我退后一步,避开了。
陆从白,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带着她,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
你!他脸色瞬间铁青,温凝,你又在耍什么大小姐脾气!我已经低声下气跟你解释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扯了下嘴角,没再看他,转身从玄关的柜子里拿出我的包和车钥匙。
听不懂人话我瞥了他一眼,我说,滚,以后不要再出现在这里,我们分手!!。
说完,我没再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拉开门,走进电梯。
门关上的前一秒,我听到林淼的哭声和陆从白暴躁的怒吼:温凝!你敢走出这个门,你他妈就别想我再回来!
我按了关门键。
外面开始下雨了,冰冷的雨点砸在脸上。我漫无目的地开着车,脑子里一片空白。五年,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而我,是那个最后才发现自己是小丑的观众。
车子在一个路口抛锚了。
我烦躁地砸了一下方向盘,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模糊的霓虹。手机在副驾上疯狂震动,不用看也知道是陆从白。
我直接关了机。
雨越下越大,我推开车门,站在路边,任由冰冷的雨水将我浇透。
一辆黑色的宾利在我面前缓缓停下。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
蒋承霖。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递过来一把伞:上车。
我没动。
他叹了口气,推门下车,将带着他体温的西装外套披在我身上,然后不由分说地将我塞进了副驾驶。
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
他递给我一条干毛巾,没问我发生了什么,只是安静地开着车。
许久的沉默后,他开口,声音低沉:民政局,明天九点开门。
我愣住了,转头看他。
他目视前方,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件商品的价格:我查过,陆从白的公司,有百分之三十的业务,来自你家旗下的项目。他最大的设计院,地皮也是你父亲当年批的。
他顿了顿,侧过脸看我,黑色的眼眸里,是我狼狈的倒影。
温凝,嫁给我,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他一无所有。
你图什么我声音沙哑。
图你。他回答得毫不犹豫,八年了,我一直在等你。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
好。我听见自己说。
02
第二天早上八点五十,我跟蒋承霖准时出现在民政局门口。
我一夜没睡,眼下是藏不住的乌青。蒋承霖大概也没好到哪儿去,下巴上冒出了些许青色的胡茬,但一身笔挺的定制西装,依旧让他看起来挺拔又可靠。
他递给我一杯热咖啡,户口本带了
嗯。我从包里拿出来。昨晚他把我送回我自己的另一处公寓,我进去第一件事就是翻出了户口本。
后悔吗他问。
我摇摇头,喝了一口咖啡,很苦,但让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些。
没什么可后悔的。我说,只是觉得……有点对不住你,把你拖下水。
蒋承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走进大厅,填表,拍照。闪光灯亮起的那一刻,我看着镜头,努力想挤出一个微笑,但嘴角却无论如何都扬不起来。
身边的蒋承霖,却突然伸手,揽住了我的肩膀。
他的手很稳,掌心干燥而温暖。
摄影师喊:新郎靠新娘近一点,笑一笑!
我能感觉到蒋承霖的胸膛贴着我的后背,他身上清冽的木质香气,驱散了我一夜的疲惫和狼狈。我侧头看他,他正低头看着我,眼神专注。
蒋太太,他低声说,以后,我护着你。
鼻尖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我赶紧别过头,重新看向镜头。
这一次,我笑了。
红色的结婚证拿到手,薄薄的两本,却感觉有千斤重。
走出民政局,阳光有些刺眼。
蒋承霖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只说了几句:知道了。按计划进行。对,全部停掉。
挂了电话,他看向我:陆从白和温氏合作的所有项目,法务部已经介入,单方面终止合同。
我愣了一下,违约金……
我付。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你父亲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我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男人,行动力快得惊人。我只是点了个头,他就已经为我铺好了所有的路。
走吧,蒋太太,他很自然地牵起我的手,去庆祝一下。
他的手很大,我的手被他完全包裹住,一种久违的安全感,从相握的地方,一点点蔓延到全身。
我跟着他上了车。
车子开到一半,我的手机响了。是陆从白用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温凝!你什么意思!电话那头是陆从白气急败坏的咆哮,为什么公司所有的项目都停了!我给你打电话你还敢不接你是不是疯了!
陆从白,我平静地开口,我们已经分手了。我的事,和你无关。
分手我同意了吗!他怒吼,你是不是就因为淼淼的事跟我闹我告诉你,你别得寸进尺!你现在立刻去跟你爸说,把项目恢复了!不然……
不然怎样我打断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声冷笑:不然,我就把淼淼怀孕的事捅出去。我倒要看看,你温家大小姐,被人抢了未婚夫,是你的脸面重要,还是我的项目重要!
我气得发笑。
无耻。
我正要开口,手里的手机却被蒋承霖拿了过去。
他按了免提。
陆设计师,蒋承霖的声音冷得像冰,威胁我太太之前,不如先关心一下你自己的‘未来设计’。我听说,你参评‘天际奖’的那个作品,涉嫌抄袭了德国设计师克劳斯先生十年前的一个概念稿
电话那头,陆从白的声音瞬间变了调:你……你是谁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是谁不重要。蒋承霖的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重要的是,克劳斯先生的律师函,应该已经在去你公司的路上了。哦,对了,忘了自我介绍。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我是温凝的丈夫,蒋承霖。
电话,被对方狠狠挂断了。
03
回到我和陆从白……不,现在是我的那套公寓,是为了拿走一些私人物品。
蒋承霖坚持要陪我一起。
我怕他动手。他的理由很简单。
我没拒绝。
用指纹打开门,客厅里一片狼藉。桌上那顿我精心准备的纪念日晚餐原封不动地摆着,已经馊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腐和烟草混合的怪味。
陆从白坐在沙发上,头发凌乱,眼下一片青黑,脚边扔了一地的烟头。
他看到我,眼睛瞬间红了,但当他看到我身后的蒋承霖时,那份疯魔般的怒火又被嫉妒和震惊取代。
你还真找了个野男人他站起来,指着蒋承霖,又指着我,气得发笑,温凝,你可真行啊!我不过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你就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
我懒得跟他废话,径直走向卧室。
站住!他一个箭步冲过来,拦在我面前,眼神阴鸷,那个电话里的人,就是他什么丈夫你们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
这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冷冷地看着他,让开。
我的冷漠彻底激怒了他。
温凝!他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什么抄袭,什么丈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放手。蒋承霖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不带一丝温度。
陆从白像是没听见,他死死地盯着我:你是不是早就跟他有一腿了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地跟我分手啊你说话!
我感觉手腕一阵剧痛,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下一秒,蒋承霖已经上前,一把扣住陆从白的手腕,用力一拧。
啊——!陆从白惨叫一声,被迫松开了我。
蒋承霖把我拉到他身后,高大的身躯像一堵墙,将我与陆从白的疯狂隔绝开。
我太太的手,不是你这种垃圾能碰的。蒋承霖看着陆从白,眼神像在看一个死物。
你太太陆从白捂着手腕,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阿凝,你告诉他,我们只是在吵架!你快告诉他!
我从蒋承霖身后走出来,揉着发红的手腕,看着眼前这个状若疯癫的男人。
陆从白,我们昨天,已经领证了。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陆从白的头上。
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撞在墙上,眼神涣散,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可能……你在骗我……你在气我……
我没再理他,走进卧室。
推开门的一瞬间,我愣住了。
衣柜被翻得乱七八糟,我的衣服、包包,全被扔在地上,上面还有几个清晰的脚印。梳妆台上,我所有的护肤品和首饰都被扫落在地,一片狼藉。
床头柜上,我跟他的合照,相框碎了,照片被撕成了两半。
我的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
这是林淼干的我走出卧室,声音都在发抖。
陆从白像是才回过神,他看了一眼卧室,眼神躲闪:她……她只是没地方住,过来暂住几天。她怀孕了,情绪不太稳定……
所以她就可以砸我的东西我气笑了,陆从白,你还真是个‘二十四孝’好哥哥啊。
不就是些破烂玩意儿吗!他被我的话刺痛,恼羞成怒地吼道,你温大小姐有的是钱,再买不就行了!你至于这么咄咄逼人吗!
说完,他像是为了证明什么,猛地抓起茶几上的一个水晶烟灰缸,狠狠朝我砸了过来。
小心!
蒋承霖反应极快,一把将我拽进怀里,用后背硬生生扛下了那一下。
砰的一声闷响。
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瞬间僵硬。
我猛地推开他,看到他背后深色西装上迅速渗出的血迹,眼睛瞬间就红了。
蒋承霖!
我没事。他抓住我的手,眉头紧锁,却依旧看着陆从白,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陆从白也吓傻了,他看着自己闯的祸,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气得浑身发抖,从包里拿出手机,直接拨了110。
喂,警察吗我要报警。地址是星河湾一号楼1801,有人故意伤害,还有私闯民宅,恶意损毁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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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警察来得很快。
陆从白被带走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他大概从没想过,一向对他百依百顺的我,会真的报警抓他。
温凝!你真要做的这么绝他被两个警察架着,还在不甘心地冲我吼。
我冷漠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蒋承霖的伤口在后肩,被烟灰缸的棱角划开了一道口子,不深,但流了不少血。我陪他去医院包扎,一路上,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握着我的手。
从医院出来,蒋承霖直接带我去了他在城郊的一处别墅。
你先住在这里,那套公寓,我会找人清理干净。他说。
别墅很安静,装修是极简的冷淡风,但屋子里却有生活的气息。我看到玄关处摆着一双明显是女士的拖鞋,心里咯噔一下。
蒋承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解释道:是我妈偶尔过来住的。这双是新的,没人穿过。
我松了口气,又觉得自己有点可笑。我们才刚结婚,我有什么资格在意这些。
谢谢。我换上鞋。
你的东西,蒋承霖从书房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我,我已经让律师去公寓取证,并做了财产公证。属于你的,一样都不会少。
我看着他,这个男人,永远想在我前面,为我做好一切。
蒋承霖,我轻声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沉默了片刻,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花园。
大学时,我们学校和你们美院办过一次联谊画展。他声音低沉,像是在回忆很久远的事,那天你穿着一条白裙子,站在一幅叫《日出》的画前,跟你的朋友说,你觉得画里的太阳,不够热烈。
我愣住了。那是我大二时的事,我自己都快忘了。
那幅画是我画的。他转过身,看着我,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从那天起,我就想,总有一天,要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日出。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原来在八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他真的一眼爱上了我。
晚上,我接到了我爸的电话。
阿凝,你跟陆从白那小子,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你跟蒋家那小子领证了胡闹!我爸的语气很严厉。
爸,我没胡闹。我很清醒。
清醒清醒你就一声不吭地把婚结了电话那头,我爸叹了口气,算了,蒋承霖那孩子我了解,人品能力都没得说,你跟他在一起,我放心。陆从白那边,我已经让法务部去处理了,你不用管了。
挂了电话,我心里暖暖的。
第二天,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在圈子里传开了。
一场慈善拍卖会上,陆从白为了讨好林淼,想拍下一条名为晨曦之泪的钻石项链。据说,那是林淼最喜欢的设计师的作品。
陆从白一路叫价,志在必得。
然而,就在他喊出五百万,以为稳操胜券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后排传来。
一千万。
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回头,看向那个举牌的男人。
蒋承霖。
他身边坐着的,是我。我穿着一身黑色丝绒长裙,挽着他的手臂,对着陆从白和林淼的方向,露出了一个微笑。
陆从白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林淼更是死死地咬着嘴唇,嫉妒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恨不得在我身上剜出几个洞。
蒋总,您这是……主持人显然也有些意外。
蒋承霖拿起话筒,声音通过音响,清晰地传遍全场。
没什么,他淡淡地说,我太太喜欢。
05
一千万这个数字,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陆从白和林淼的脸上。
陆从白的脸色青白交加,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屈辱和不甘。他大概以为,我离开他,会活得落魄不堪,没想到,我转眼就找到了一个能用钱将他砸死的男人。
他咬着牙,似乎还想加价,却被身边的林淼一把拉住。
白哥,算了……林淼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我……我不喜欢了。
最终,那条晨曦之泪被蒋承霖拍下。
拍卖会中场休息,我去洗手间。
刚走进隔间,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林淼和她朋友的对话。
淼淼,你也太沉得住气了!那个温凝,简直是故意来给你难堪的!
林淼的声音带着哭腔:我能怎么办她现在有蒋承霖撑腰……我斗不过她。
怕什么!你肚子里可是有陆从白的种!母凭子贵,你懂不懂等孩子生下来,陆家还能不认你到时候,有的是办法收拾那个姓温的!
可是……白哥他现在对我越来越不耐烦了。昨天还因为警察局的事跟我发脾气……
男人嘛,事业不顺心,肯定会烦躁。你得温柔体贴,把他哄好了。我跟你说,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住这个孩子,用孩子把他牢牢拴住!
我站在隔间里,听着她们的高谈阔论,只觉得一阵反胃。
等她们走后,我才出来。
镜子里,我的脸色有些苍白。
一只手递过来一张纸巾。
我抬头,是蒋承霖。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等在了外面。
听到了他问。
我点点头。
别为这种人生气。他伸手,轻轻擦去我眼角的一点湿润,不值得。
回到座位,拍卖会继续。
蒋承霖像是没事人一样,继续和身边的人谈笑风生。但我知道,他都听进去了。
拍卖会结束后,陆从白在停车场堵住了我们。
温凝,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双眼通红,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困兽,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羞辱我很有意思
我还没开口,蒋承霖已经挡在了我面前。
陆设计师,我想你搞错了。蒋承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冰冷,羞辱你你还不配。
他拉着我,绕过陆从白就要离开。
站住!陆从白突然冲上来,目标却不是我,而是蒋承霖,蒋承霖!你别以为你有两个臭钱就了不起!你敢动我的项目,敢毁我的名声,我跟你没完!
他挥起拳头,朝蒋承霖的脸砸去。
我吓得惊呼出声。
但蒋承霖只是微微侧身,就轻松躲过了。他反手抓住陆从白的胳膊,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将陆从白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整个动作,快、准、狠。
陆从白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半天爬不起来。
蒋承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仿佛只是掸了掸灰尘。
他拉着我,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车里,我看着他线条流畅的侧脸,心有余悸。
你……你还会打架
学过几年散打。他发动车子,语气平淡,防身。
我突然想起,陆从白也总说自己忙,没时间锻炼。他那双手,是用来画图的,金贵得很。
而蒋承霖,这个掌管着千亿商业帝国的男人,却有着最原始的力量感。
以后,离他远点。蒋承霖突然开口,他已经疯了。
我点点头。
回到别墅,管家将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交给我。
打开,正是那条晨曦之泪。
钻石在灯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不喜欢蒋承霖见我没说话,问道。
我摇摇头,把项链放回盒子里。
太贵重了。
蒋太太,他走过来,从身后环住我的腰,下巴抵在我的肩窝,对我来说,再贵重的东西,也比不上你。
他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痒痒的。
蒋承霖,我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我们……是不是太快了
快吗他反问,我等了八年,每一天都觉得太慢。
他低下头,温热的唇,轻轻地落在了我的额头上。
一个克制而珍重的吻。
06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陆从白像是消失了,再也没有来骚扰我。
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蒋承霖告诉我,天际奖的颁奖典礼就在这周五。这是国内建筑界最高规格的奖项,陆从白凭借一个度假村的设计项目,入围了最终名单。
这是他事业上最重要的一个节点。如果获奖,他将一跃成为国内最顶尖的建筑师之一。
他把所有的宝,都押在了这个奖上。蒋承霖一边切着牛排,一边对我说,他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关系,据说,结果已经内定了。
所以,我们要在那个时候动手我问。
蒋承霖抬眼看我,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赞许。
我的太太,果然聪明。他把切好的一小块牛排喂到我嘴边,颁奖典礼,会全球直播。
我张嘴,吃下牛排。
心里,却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是期待,是紧张,还有一丝隐秘的快意。
我曾经那么希望他站上那个舞台,接受所有人的掌声和赞美。
现在,我却要亲手将他从那个高台上,拉下来。
周五晚上,我换上了蒋承霖为我准备的礼服。
是一条火红色的长裙,V领设计,后背镂空,裙摆摇曳,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很美。蒋承霖站在我身后,替我戴上一条钻石项链。不是晨曦之泪,而是一条设计简约,却璀璨夺目的锁骨链。
这是……
我设计的。他低声说,送给你的新婚礼物。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明艳,张扬,带着一种攻击性的美。这和我以前喜欢的素雅风格,截然不同。
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我,看起来……很不好惹。
走吧。蒋承霖朝我伸出手。
颁奖典礼的会场,设在城市艺术中心。
门口铺着长长的红毯,两边挤满了媒体和粉丝。闪光灯像是不要钱一样,疯狂闪烁。
当我们的车停在红毯尽头时,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车门打开,蒋承霖先下车。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暗纹西装,身形挺拔,气场强大,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绕到另一边,为我打开车门,绅士地伸出手。
我将手搭在他的掌心,提着裙摆,缓缓走下车。
在我出现的那一刻,现场的闪光灯,仿佛密集了一倍。
是蒋总!他身边的是谁
天啊,太美了吧!
那不是……温凝吗星河画廊的老板!她怎么会和蒋总在一起
我能听到周围的议论声,但我只是挽着蒋承霖的手臂,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一步步,从容地走在红毯上。
在签名墙前,我们遇到了陆从白和林淼。
陆从白今天一身高定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意气风发。林淼则穿着一条白色的孕妇纱裙,化着精致的淡妆,小鸟依人地挽着他,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看到我们,陆从白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林淼的眼神,更是像淬了毒的针,死死地扎在我身上。
我们四个人,就这么在无数镜头前,狭路相逢。
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07
媒体的嗅觉是何等敏锐。
前任、现任、小三、正宫……这堪比年度大戏的组合,让记者们兴奋得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话筒几乎要戳到我们脸上。
陆设计师,请问您和温小姐是和平分手的吗
温小姐,您和蒋总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有结婚的打算吗
林小姐,作为陆设计师的新欢,您对温小姐的出现有什么看法
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
陆从白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强撑着笑容,想拉着林淼绕开我们。
林淼却像是没看到他使的眼色,她突然松开陆从白,走到我面前,脸上挂着无辜又委屈的表情。
温凝姐,她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话筒都捕捉到,我知道你还在生我们的气。但是今天,是白哥最重要的日子,你……你能不能不要在这里闹,给他留点体面
她这话,说得极有水平。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仿佛我就是那个在重要场合无理取闹、让前任难堪的恶毒女人。
我还没说话,蒋承霖已经往前站了一步,将我完全护在身后。
他拿起一个离他最近的话筒,眼神扫过在场的所有记者,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第一,我和我太太,已经结婚了。
他举起我们交握的手,我无名指上的钻戒,在闪光灯下熠熠生辉。
现场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第二,他看向林淼,眼神冷得像冰,我太太现在和姓陆的没有关系了。这位小姐,请你不要总把他们联系起来。
第三,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脸色煞白的陆从白身上,至于体面……一个靠抄袭和出卖感情上位的人,也配谈这两个字
说完,他不再理会石化当场的众人,拥着我,径直走进了会场。
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和随之而来的、更疯狂的快门声。
我们的座位,被安排在第一排。
陆从白和林淼的位置,就在我们旁边。
整个颁奖典礼的前半段,我都感觉身边的陆从白如坐针毡。他几次想开口跟我说话,都被蒋承霖一个冷冷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林淼则一直在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演。
终于,到了最关键的年度最佳建筑设计师奖。
主持人用激昂的声音念出了几个入围者的名字,最后一个,是陆从白。
大屏幕上开始播放陆从白的个人VCR,讲述他如何刻苦努力、灵感迸发,最终设计出了那个名为云栖的度假村。
画面里的他,自信、儒雅、才华横溢。
我看着,只觉得讽刺。
下面,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本届‘天际奖’的获奖者——主持人拉长了声音,卖着关子。
陆从白已经站了起来,整理着领带,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和喜悦。他甚至还挑衅似的看了蒋承霖一眼。
林淼也激动地握住了他的手,满脸崇拜。
获奖者是——陆从白!恭喜陆从白!
音乐响起,聚光灯打在陆从白身上。他张开双臂,享受着全场的掌声,然后拥抱了一下林淼,意气风发地走上舞台。
他从颁奖嘉宾手中接过金色的奖杯,站在了舞台中央。
谢谢,谢谢大家。他声音哽咽,眼眶泛红,这个奖,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它证明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他身后的大屏幕,突然闪了一下。
原本播放着他获奖作品画面的屏幕,瞬间切换成了一段监控录像。
画面昏暗,场景像是在酒店房间。
一个男人,只穿着一条短裤,正抱着一个同样衣衫不整的女人,在床上疯狂地亲吻、纠缠。
男人,是陆从白。
女人,是林淼。
全场,瞬间死寂。
紧接着,是轰然的哗然和尖叫。
08
陆从白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他僵硬地转过身,看着大屏幕上不堪入目的画面,瞳孔骤然收缩。他手里的奖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不……不是的!他惊恐地大叫起来,冲着后台的方向嘶吼,关掉!快给我关掉!
但后台仿佛失控了,画面依旧在播放。甚至还配上了声音,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和对话,通过音响,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的每一个角落。
白哥,你好棒……
淼淼,你这个小妖精……比温凝那个木头强多了……
那……那你以后会娶我吗
当然,等我拿到‘天际奖’,就跟她摊牌。她那种无趣的女人,除了家世好点,哪一点比得上你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重锤,将陆从白钉在了耻辱柱上。
林淼在台下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捂着脸,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几乎要晕厥过去。
现场的记者们已经疯了,他们冲破保安的阻拦,蜂拥到台前,将长枪短炮对准了台上的陆从白和台下的林淼。
陆从白!请问视频是真的吗
你和林淼是什么关系她真的是你的小三吗
你获奖是为了和温凝小姐摊牌吗
陆从白彻底崩溃了。
他像个疯子一样,试图去挡住大屏幕,嘴里语无伦次地喊着:假的!都是假的!是P的!是有人陷害我!
就在这时,大屏幕的画面再次切换。
这一次,是一份份清晰的邮件截图和聊天记录。
内容,是陆从白如何一步步窃取德国设计师克劳斯的概念稿,并将其修改成自己的作品云栖的全过程。证据链完整得无可辩驳。
如果说,刚才的视频只是私德败坏,那么现在,就是职业生涯的毁灭。
抄袭。
对于一个设计师来说,这是最致命的指控。
全场哗然。
主办方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几个保安冲上台,粗暴地将语无伦次的陆从白架了下去。
一场盛大的颁奖典礼,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
我坐在台下,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蒋承霖握住我的手,低声问:解气了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没有想象中的狂喜,只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疲惫和空虚。五年的感情,以这样一种不堪的方式收场,终究是令人唏嘘。
走吧。蒋承霖拉起我,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了。
我们从侧门离开,避开了混乱的媒体。
坐上车,我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谢谢你。我说。
我们是夫妻。蒋承霖发动车子,语气平淡,他的下场,是他应得的。
我没有再说话。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飞速倒退。
我知道,从今晚起,陆从白这个名字,将在建筑界彻底消失。
而我,温凝,也终于可以和过去,做一个彻底的了断。
09
事情的发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猛烈。
天际奖颁奖典礼的丑闻,当晚就引爆了全网。
建筑师陆从白抄袭、陆从白出轨实习生、天际奖史上最大丑闻……一个个词条霸占了热搜榜。
陆从白和林淼的所有信息都被扒得底朝天。包括林淼根本不是什么正经实习生,而是靠着和多个业界大佬的干哥哥关系,才混进的圈子。陆从白,不过是她渔网里最大的一条鱼。
更有人爆出,林淼肚子里的孩子,生父是谁,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陆从白成了全网的笑柄。
他被行业协会永久除名,设计院倒闭,背上了巨额的违约金和赔偿。他从云端,重重地摔进了泥里。
陆家,那个曾经以他为傲的医学世家,也成了绿帽世家的代名词,声誉扫地。
据说,陆从白的父母承受不住打击,双双病倒。而陆从白自己,则彻底消失在了公众视野中。
至于林淼,她的下场更惨。
她那些干哥哥们,在丑闻曝光后,为了自保,纷纷与她撇清关系。其中一个被她坑得最惨的金融精英,在被公司开除、妻离子散后,选择了报复。
他找到了林淼,在她去医院产检的路上,用水果刀,捅了她十几刀。
林淼被发现时,已经失血过多。
孩子没保住,她自己也因为重伤,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我是在新闻上看到这条消息的。
看完,我只是默默地关掉了手机。
在想什么蒋承霖从身后抱住我,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我们正站在别墅的露台上,看着远处的夕阳。
在想,善恶终有报。我轻声说。
嗯。他应了一声,所以,蒋太太,你什么时候才肯给我一个‘名分’
我愣了一下,转头看他:我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我是说,他低头,鼻尖蹭了蹭我的鼻尖,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期待,一场真正的婚礼。我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温凝,是我蒋承霖的妻子。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
好啊。我说,不过,婚礼要由我来设计。
都听你的。他笑起来,眼里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
10
我们的婚礼,定在了春暖花开的四月。
地点,在蒋承霖名下的一座私人海岛上。
我亲自设计了整个婚礼的场景。没有繁复的装饰,只有纯白的沙滩,蔚蓝的大海,和漫山遍野盛开的白色蔷薇。
那是我最喜欢的花。
婚礼那天,我穿着自己设计的婚纱,裙摆上点缀着细碎的钻石,像星辰落入凡间。
我爸挽着我的手,将我一步步带到蒋承霖面前。
老头子眼眶红红的,对蒋承霖说:我把我的宝贝女儿交给你了,你要是敢欺负她,我饶不了你。
蒋承霖郑重地点头:爸,您放心。
他从我父亲手中,接过我的手。
阳光下,他看着我,眼神温柔得像一汪春水。
温凝,他说,遇见你之前,我的世界是黑白的。遇见你之后,万物才有了色彩。我等了你八年,未来的八十年,也请多多指教。
我愿意。我笑着,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他为我戴上戒指,然后俯身,给了我一个温柔而绵长的吻。
海风吹过,蔷薇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像一场浪漫的雪。
宾客们都在鼓掌欢呼。
我看见了我的朋友,也看见了蒋承霖的朋友,他们脸上都洋溢着真诚的祝福。
这是一个,只属于我们的,完美的婚礼。
婚礼后的蜜月,我们去了很多地方。
在瑞士的雪山下接吻,在爱琴海的日落里相拥,在非洲的大草原上看动物迁徙。
蒋承霖放下了一切工作,专心陪着我。
他会笨拙地为我学做我喜欢吃的菜,会在我睡不着的时候给我讲故事,会在我来例假肚子疼的时候,用他温热的大手,一夜一夜地帮我捂着。
我那颗因为陆从白而变得坚硬冰冷的心,在他的温柔里,一点点融化,变得柔软而温热。
我开始学着去依赖他,信任他,全心全意地去爱他。
原来,真正的爱情,不是声嘶力竭的占有,而是细水长流的陪伴。
不是卑微的仰望,而是平等的相守。
11
蜜月回来后的一天,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陆从白的母亲打来的。
她的声音,苍老而疲惫,再也没有了当初的高高在上。
温小姐……不,蒋太太。她小心翼翼地措辞,我知道我不该打扰你。但是……我求求你,你能不能……来看看从白
我皱起了眉。
他……他快不行了。电话那头,传来了压抑的哭声,自从出事后,他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见任何人,也不吃不喝……前几天,他自杀了,吞了安眠药。虽然抢救回来了,但医生说,他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求生意识很弱……
他嘴里,一直念着你的名字。求求你,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婆子,来看看他,劝劝他,好不好
我沉默了。
挂了电话,我把这件事告诉了蒋承霖。
他听完,只是看着我,问:你想去吗
我摇摇头:不想。
那就别去。他说,你没有义务去承担他犯错的后果。温凝,你的人生,不应该再和他有任何牵扯。
我点点头,心里最后一点犹豫,也烟消云散了。
是啊,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伤害过我的人,去委屈自己,委屈现在爱我的人呢
我拉黑了陆母的电话。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听到过任何关于陆从白的消息。他的人生,是好是坏,都与我无关了。
我的生活,平静而幸福。
我的画廊,在蒋承霖的帮助下,越做越大,成了国内艺术品投资的风向标。
我和蒋承霖,依旧像热恋时一样。
他会记得我们每一个纪念日,会给我准备各种惊喜。我们也会吵架,但从不会冷战超过一个小时。他总是第一个低头,抱着我说:老婆,我错了。
一年后,我怀孕了。
是个龙凤胎。
蒋承霖高兴得像个孩子,几乎二十四小时守着我,紧张得草木皆兵。
我笑他:蒋总,你管理那么大一个公司都没这么紧张过。
他却一脸严肃地说:公司亏了可以再赚,我老婆和孩子,是我的无价之宝。
12
十月怀胎,我顺利生下了一对可爱的宝宝。
哥哥叫蒋念温,妹妹叫蒋慕凝。
蒋承霖彻底沦为了女儿奴和孩奴,每天下班第一件事,就是冲回家抱孩子。曾经那个雷厉风行的商界帝王,现在会趴在地上给孩子当马骑,会用蹩脚的声音给他们唱儿歌。
我常常坐在旁边,看着他们父子(女)三人笑闹,觉得岁月静好,大抵就是如此了。
这天,是宝宝们的周岁宴。
宴会上,我遇到了一个许久不见的朋友。她跟我聊起八卦,无意中提到了陆从白。
你听说了吗陆从白,前几个月,没了。
我愣了一下。
听说是抑郁症,从医院的楼上跳下来的。他爸妈一夜白头,变卖了所有家产,搬回老家去了。真是可惜了,本来那么有才华的一个人……
朋友还在唏嘘,我却已经听不太清了。
心里,没有悲伤,也没有喜悦,只是一片平静的虚无。
那个曾经占据了我整个青春的男人,就以这样一种方式,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宴会结束,蒋承霖抱着已经睡着的女儿,我牵着刚学会走路的儿子,一家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月光温柔地洒在我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在想什么蒋承霖问。
没什么。我摇摇头,抬头看他,笑了笑,只是在想,幸好,那天在民政局门口,我没有后悔。
他也笑了,低下头,在我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我也是。他轻声说,温凝,谢谢你,走向我。
我握紧了他的手。
是啊,谢谢你,也谢谢我自己。
谢谢我在遭遇背叛后,没有沉溺于痛苦,而是选择了勇敢地转身。
谢谢我在狼狈不堪时,没有放弃希望,而是抓住了伸向我的那双手。
人生就像一场漫长的旅途,我们总会遇到错的人,走错的路。但没关系,只要我们有重新开始的勇气,总会有一个人,在下一个路口,等着我们,然后陪我们,看遍往后余生,所有的风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