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冰凉,紧贴着曲半夏的后背。
这扇老旧的木门,此刻,成了她唯一的倚仗。
可也让她退无可退。
男人身上散发出酒香,还混杂着他独有的凛冽气息,铺天盖地而来。
像是某种极具侵略性的催化剂。
在狭小的空间里发酵,让空气都变得滚烫而稀薄。
顾南箫那双锐利如鹰的黑眸,此刻蒙上了一层水汽,浓得烫人。
他俯下身。
高大的身影将曲半夏完全笼罩,连头顶那盏昏黄的灯光,都被他尽数挡去。
只一眼,就仿佛要将她吸进去。
倏地,他的眸光渐暖,刻意又压低了些身子,将话送到曲半夏耳中。
“能不走吗?”
那声音很轻,带着酒后的沙哑,像羽毛,轻轻搔刮着她的耳膜。
又像重石,砸到曲半夏心上。
这句没头没尾的问话,配上他那张俊美到人神共愤的脸。
杀伤力,简直是核弹级别的。
“什么?”
曲半夏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
她本能地吞咽了下口水。
手也不自觉地收紧,冰凉的指尖用力贴紧了身后的门板,仿佛要嵌进去。
这个姿势实在太暧昧了。
她整个人都被圈在他的双臂和门板之间,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
那股灼热的气息,无孔不入。
她下意识地想要侧过头避开,可无论转向哪边。
都会撞上他坚实的胸膛,或是擦过他线条分明的下颌。
此时,她只能被迫,将目光落回到顾南箫身上。
再一次的对望。
她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以一种不受控制的速度,迅速升温,烧了起来。
就在这时,顾南箫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说过的话。
“曲半夏,能不走吗?”
这次,和上次不同,顾南箫的声音更近了。
近到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说话时,温热的呼吸一下下喷洒在自己的鼻尖和嘴唇上。
近到她只要稍稍一抬头,就能碰上他近在咫尺的薄唇。
曲半夏彻底慌了。
想回应他,可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顾南箫不会要亲我吧,我们不是盟友吗?他这是想借着酒劲发疯。】
【男人果然都是上半身思考事业,下半身思考女人的生物,顾南箫也不例外。】
她的呼吸变得杂乱。
手指不由得在木门上反复摩挲。
她也就嘴上还能硬气点,可身体反应却骗不了人。
曲半夏没别的办法。
只好紧闭双眼,死死抿住唇。
眼不见,心不乱!
空气,骤然变冷。
曲半夏能感觉到,禁锢着她的男人,身体猛地一僵。
她隐约能听到拳头攥紧的声音。
还有他粗重的呼吸。
下一秒,曲半夏忽然感到肩头一沉。
顾南箫那张俊脸,就这样毫无预兆地,重重埋进了她的脖颈处。
滚烫的脸颊,紧贴着她最敏感的肌肤。
带着灼人的酒意,尽数喷洒。
曲半夏浑身一颤,刚想推开他。
那唇瓣,就无意识地擦过她纤细白嫩的脖颈。
温热的,柔软的。
是股令人心悸的触感,瞬间流遍她的四肢百骸。
弄得她双腿发软,差点站立不住。
此时,顾南箫猛地抽回身体,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他背对着她。
只留给她一个紧绷僵硬的背影。
“没事了,睡吧。”
他淡淡地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