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磨磨蹭蹭地也脱了鞋，僵硬地在媛媛的另一侧躺下。
三个人，尴尬地分享着同一张床。
顾南箫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
他确实不会讲什么睡前故事。
他能讲的，只有他自己。
“咳那，爸爸就讲个我小时候的故事吧。”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安静的夜晚里，格外好听。
“我小时候，住在大院后面的山脚下，那时候山里的野果子多”
他讲，他怎么跟大院里的伙伴们一起上山掏鸟窝，下河摸鱼，讲他第一次用弹弓打中天上的麻雀，高兴得三天没睡着觉。
那些属于少年时代的，简单又鲜活的记忆，从他口中缓缓流出。
陈媛媛听得津津有味。
一双大眼睛瞪得溜圆，丝毫没有睡意。
“爸爸，然后呢？鱼好吃吗？鸟窝里有几只小鸟呀？”
她越听越兴奋，反而睡不着了。
倒是旁边的曲半夏，累了一天，精神早就到了极限。
听着顾南箫那平稳的语调，眼皮越来越重，困得直打哈欠。
还带出了点点泪花。
顾南箫的讲述声，倏地顿了顿。
看着曲半夏那副困倦的模样，心里莫名一暖。
他转头，对还意犹未尽的陈媛媛柔声说：“媛媛，你看，妈妈都困得打瞌睡了。”
“我们今天的故事先讲到这里，好不好？”
媛媛的小嘴立刻撅了起来，有些不高兴。
顾南箫立刻补充道：“你听我说完。只要你现在答应我，乖乖闭上眼睛睡觉。”
“我保证，以后，每天晚上都过来给你讲一个不一样的故事。”
每天？
媛媛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她歪着小脑袋，像是在思考这笔交易划不划算。
几秒钟后，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
顾南箫松了口气，刚想站起来。
“不行！”
媛媛又开口，伸出小手指着他，“你不能走！你要在这里陪媛媛睡才行！”
随即，她又将视线落在曲半夏身上。
“你和妈妈，都要在这里陪我！”
顾南箫和曲半夏对视一眼，无奈地抿了抿唇。
最后，顾南箫只能重新躺下，身体比刚才更加僵硬。
曲半夏也只能认命地闭上眼睛，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一张床，三个人。
陈媛媛心满意足地睡在中间，像个小火炉，散发着均匀的热量。
很快，她就发出了平稳又香甜的呼吸声，彻底进入了梦乡。
可她左右两边的两个大人，却毫无睡意。
直到转天，阳光打在曲半夏脸上，刺眼得很。
她感觉身前暖暖的，忍不住贴了上去，“媛媛，妈妈抱抱。”
那声音沙哑黏腻，撞进人耳朵里，感觉痒痒的。
此时，顾南箫猛地睁开眼。
触碰到身后的柔软，他弓起身子，感觉四肢无处安放，一动不敢动。
曲半夏用手抓了抓。
好硬！
她立刻感觉到不对劲，如弹簧般坐起身子。
“顾南箫！”曲半夏惊得，差点没叫出声来，还好自己及时用手捂住了嘴。
她试着朝顾南箫靠近，想看看他醒没醒。
顾南箫感受到，紧忙闭上眼睛。
直到曲半夏悄悄下床，他才敢睁眼。
咚咚咚——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