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夜难眠。
直到转天，天光大亮，就决定先去前进厂看看。
不光是要还顾南箫的钱。
还有，她也想看看，自己这生意能不能做成。
要是能成，就把挣到的钱，也分些给林子萱。
单凭她那个小医馆，赚的那点钱。
以后要是真嫁给林知州，那种有钱人家，肯定会被他们欺负。
我必须得给她添点底气，免得她受委屈。
曲半夏边想边走。
不知不觉，就走到前进厂门口。
那里乌泱泱的全是人，排了长长一条队伍。
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脸上都带着焦急和期盼的神色。
曲半夏心里咯噔一下，担心是出了什么事。
就踮起脚尖，努力往厂子里看。
可人墙太厚，什么也瞧不见。
就在这时，门卫室里的大爷，一眼就瞧见了她。
实在是曲半夏的长相太过出挑。
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哪怕只穿着朴素的衣裳，也很难不让人去注意。
“哎！小曲同志！”
大爷推开窗户，冲她使劲招手。
曲半夏疑惑，走近。
心里七上八下，以为大爷是想找她麻烦。
她话还没说出口，就见他说：“哎哟喂！小曲同志，你总算是来了！”
“你知不知道，我们何厂长找你都快找疯了！”
曲半夏懵了。
“找我？”
“可不是嘛！”大爷一拍大腿，激动地说道，“你给厂里供的那些木质家具，我的乖乖，现在可是抢疯了！”
他指了指外面那条长龙似的队伍。
“看见没？这些人，全是来我们这儿订家具的！好多人都是听街坊邻居说的，说我们厂的家具，样子又新，用料又扎实，比国营店里的还好！”
“现在啊，人家宁愿排队等，都不去国营店买了！”
大爷说得眉飞色舞，脸上的自豪感，简直要溢出来。
“我们何厂长这几天，嘴上全是你的名字，念叨着怎么就找不到你，人都快急出火来了！”
这惊喜来得太快，曲半夏的大脑一时有些宕机。
所以
这人山人海的场面，不是来闹事的，是来送钱的？
她这买卖，还真成了！
看着曲半夏满脸震惊的模样，大爷乐呵呵地摆摆手。
“你在这儿等着，千万别走啊！我这就去给你喊厂长去！”
说完，他都顾不上曲半夏的反应。
转身朝厂区里一路小跑，那矫健的步伐，一点都不像个上了年纪的人。
曲半夏站在原地，感觉像在做梦。
周围排队的人群，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姑娘谁啊？门卫大爷怎么对她那么客气？”
“长得真俊不会是厂长的亲戚吧？”
“害，没准是来走后门的，这么便宜又好的家具，错过这茬，没准就赶不上了，都注意着点啊，别让这闺女插队。”
议论声不大，但还是断断续续地飘进曲半夏的耳朵里。
她禁不住偷笑。
还刻意往后退了几步。
那些人，看她离得远了，就没在嚷嚷。
没过多久，就看到大爷领着何建成，正急匆匆地朝大门口走来。
他身上背着个挎包，边走边跟身边的人交代。
“小王，你带几个人，一定要维持好秩序！把供货登记表拿出来，挨个登记，告诉他们，这个月肯定能让他们拿到货！”
“是，厂长！”
嘱咐完手下，他一抬头，目光就和曲半夏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