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比洛郁禾想象的还要宏伟,也还要压抑。
高高的宫墙将天空切割成一块块规整的四方形,红墙黄瓦,飞檐斗拱,处处都透着一股森严的皇家气派。
太监在前面引路,脚步细碎而快速。
夜君离与洛郁禾并肩走在后面,一路上宫女太监纷纷跪地行礼,却不敢抬头看他们一眼。
整个皇宫,安静得像一座巨大的坟墓。
他们并没有被直接带去皇帝的寝宫。
引路的太监在走到一处岔路口时,停下了脚步对着夜君离和洛郁禾深深一躬。
“太子殿下,洛老板,请恕罪。”
那太监的声音有些发颤。
“贵妃娘娘有旨想在见陛下之前,先见一见洛老板,她说她为洛老板备下了薄酒,为您接风洗尘。”
夜君离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放肆!”
他冷喝一声,“父皇的圣旨是让孤和洛老板即刻觐见,贵妃是想抗旨吗?”
“殿下息怒!”
那太监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头磕得砰砰响。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个传话的,贵妃娘娘说陛下龙体欠安,正在歇息,不宜打扰。让殿下先去尚德宫稍候,她与洛老板说几句话就来。”
但谁都听得出来这是贵妃的意思。
她要在见皇帝之前,先会一会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敢跟她儿子叫板的女人。
这绝对是一场鸿门宴。
“不必了。”
夜君离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你回去告诉贵妃,洛老板是孤的贵客,身体不适,需要休息。我会去向父皇解释。”他拉起洛郁禾的手转身就要走。
“殿下。”
洛郁禾却拉住了他。
她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我去。”
“不行!”夜君离断然拒绝,“你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她不会善待你的。”
“我知道。”
洛郁禾的语气很平静。
“但,我不能不去。”
她看着夜君离,眼神清明而坚定。
“我是你未来的皇后,对吗?”
夜君离一怔。
“如果我连这点阵仗都应付不下来,那我还有什么资格站在你的身边?”
“夜君离,这是我的战场,你不能替我打。”
是啊,他可以保护她一次,但保护不了一世。
在皇宫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如果想活下去,想站稳脚跟就必须学会自己去战斗。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松开了手。
“万事小心。”
他从腰间解下一块龙形玉佩,塞进她的手里。
“这是孤的私印,见玉佩如见孤。如果她敢对你怎么样,你就把它拿出来。”
洛郁禾握紧了手中的玉佩,那上面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她点了点头。
“放心。”
说完她便跟着那个引路的太监,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夜君离站在原地,看着她纤细而决绝的背影消失在宫墙的拐角处,心中第一次涌起一种无力的感觉。
他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人了。
也越来越被她吸引。
贵妃的宫殿名为尚德宫,她是皇上的宠妃,是二皇子的生母,地位仅次于皇后。
尚德宫富丽堂皇,奢华无比。
洛郁禾一走进去,就感受到了数十道不善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大殿里坐满了穿着华丽的贵妇人。
她们是朝中重臣的妻女,是皇室的宗亲,也是贵妃最忠实的拥趸。
而她们的焦点都集中在主位上那个雍容妇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