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之上,胜负已分。
虎啸营的玄甲重步如一道黑色的铁犁,将凌霄麾下的禁军阵型彻底撕碎。
残存的禁军丢盔弃甲,哭喊着四散奔逃,而虎啸营的士兵只是沉默地执行着收割。
没有追击,没有呐喊,只有机械而高效的杀戮。
这种冷静,比狂热的战吼更让人胆寒。
混乱的战局中心,两道身影正做着最后的搏杀。
凌霄的肩甲被劈开,鲜血染红了半边身子,他用尽全力挥出一刀,却被对方轻易格开。
“风啸!你怎么在这里?!”凌霄看到风啸震惊不已,他知道风啸的实力,感觉有些棘手。
风啸的长剑轻灵如风,剑锋却带着割裂一切的锐气,他没有回应凌霄的怒吼,只是攻势愈发凌厉。
刀剑相击,火星四溅。
凌霄的刀法大开大合,是战场上磨砺出的杀伐之术,而风啸的剑却走的是诡异刁钻的路子,每一剑都指向人身最脆弱的关节与要害。
又一次交锋,凌霄虎口剧震,长刀几乎脱手。
他骇然后退,死死盯着对方的招式,“不对这不是军中武学!你是你是皇上的暗卫!”
风啸的剑势一顿,终于开了口,语调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实。
“凌霄将军,你错了。”
“我从来只效忠于太子殿下。”
话音未落,剑光再起。
这一剑,快得突破了凌霄的反应极限。
他只觉胸口一凉,低头看去一截剑尖从他的心口透出,带着温热的血。
“为什么”他至死也不明白,皇上最隐秘的力量,为何会听命于太子。
风啸拔出长剑,任由凌霄的身体颓然倒地。
他甩掉剑上的血珠,转身朝着高墙上的夜君离单膝跪地,动作干净利落。
整个战场随着凌霄的倒下彻底归于沉寂,只剩下伤兵的哀嚎。
夜君离站在墙头,玄色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侧过头,对身边的护卫队长下令。
“开门,让宋少主进来!。”
护卫队长躬身领命,快步离去。
洛郁禾的心又往下沉了一寸,他这个时候让宋若知来是什么意思?
沉重的吱呀声响起,庄园的大门向内缓缓打开,露出一道通往地狱的缝隙。
门外,宋若知和他那几个瑟瑟发抖的家丁,正惊恐地望着这片修罗场。
他看见了那扇为他而开的门,也看见了门后高墙上那个如同神魔般俯瞰众生的男人。
进去还是不进去?
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掉头,逃得越远越好。
可他的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钉在原地,他很清楚当那扇门打开的时候他就已经没了选择。
犹豫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宋若知翻身下马,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袍,一步一步踏入了庄园。
他走到墙下,仰头看着那个曾经与他同桌饮酒夜一。
此刻,那人是高高在上的云,而他是匍匐在地的泥。
他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苦涩,更多的却是被绝对力量所支配的敬畏。
夜君离终于将视线从远方收回,落在了宋若知的身上。
那是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审视,像是在评估一件货物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