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府内,气氛压抑得狠。
柳鸿志坐在主位上,手指一下下敲着桌面。
他已经等了三天。
三天了,那个洛郁禾非但没有哭着上门求饶,连个递话的人都没有。
抚风县的天,还是他柳鸿志的天。
一个下属战战兢兢地进来,躬着身子,不敢抬头。
“大人,那那洛神赋的铺子,今天又开了,还还听说,周主簿派人去维持秩序了。”
“砰!”
上好的瓷杯被狠狠摔在地上,瞬间粉碎。
茶水混着碎片溅开,下属吓得一哆嗦,跪倒在地。
“周正?他算个什么东西!”
柳鸿志胸膛剧烈起伏,怒火中烧。
他感觉自己像个在台上唱独角戏的丑角,被洛郁禾和周正联手耍了个彻底。
“爹,何必为这点小事动怒。”
一个轻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柳承承摇着扇子,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她瞥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和跪着的下属,脸上挂着一丝不屑。
“一个想往上爬的穷酸,一个不知死活的女商,凑在一起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柳鸿志的怒气找到了宣泄口,他指着门口的方向。
“她这是在打我的脸!在整个抚风县打我的脸!”
柳承承走到他爹身边,压低了声音,语气阴冷。
“打脸,那就打回去。爹,您跟她耗什么?夜长梦多。”
他凑到柳鸿志耳边,小声出着注意。
“不如一了百了,让她永远闭嘴。”
柳鸿志的动作一滞。
贪婪和被戏耍的愤怒彻底冲垮了他的理智。
女儿说的对,一个死人才是最安分的。
他缓缓坐回椅子里,眼神变得狠厉。
“城南的‘夜蝠’,活儿干净吗?”
柳承承笑了,扇子猛地合上。
“爹您放心,他们出手,向来只留尸体,不留活口。”
柳鸿志捻了捻自己的山羊胡,下定了决心。
“告诉他们,我要洛郁禾还有她身边那个碍眼的护卫,两个人的人头。”
他顿了顿,补上一句。
“伪装成入室抢劫,手脚做干净点。”
“女儿明白。”柳承承躬身领命,眼底是与他父亲如出一辙的残忍。
一场必杀之局,就此设下。
子时,月隐星沉。
三道黑影如鬼魅,悄无声息地越过洛家宅邸的高墙,落地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们是“夜蝠”的杀手,常年在刀口舔血,对潜入和暗杀驾轻就熟。
为首的杀手打了个手势,三人呈品字形,避开了所有灯火通明的区域,朝着主院的方向摸去。
他们的情报很清楚,目标洛郁禾和她的护卫就住在主院。
院子里静得出奇,连一声虫鸣都听不见。
为首的杀手心中刚升起一丝警惕,脚下却已踏入了主院的范围。
就在他左脚落地的瞬间。
一道冰冷的寒光从他无法想象的角度掠过。
太快了。
快到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甚至连死亡的恐惧都来不及表现。
他的身体还保持着前倾的姿势,脖颈处却多了一道细细的血线。
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温热的血浸湿了冰冷的地面。
跟在后面的两名杀手瞳孔骤缩,猛地停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