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鸣抱着洛婴宁走出寝阁,容吉连忙迎上来问:
“婴宁怎么样?”
江雁鸣侧目看了他一眼,嗓音平静:“孩子没有了,她明早就能醒过来。”
他看到容吉清秀眉宇间一下释然,心中涌起怨毒。
容吉自从和洛婴宁在红月楼度过不可告人的一晚,一直暗自给她提供后宫秘药,纵容她以一己之力给母亲复仇,还让她避孕。
现在他满意了。
孩子没有了,若是自己说出知道此事,和婴宁也有了隔阂,他正好趁虚而入。
年纪轻轻这么阴险,怪不得能坐到这么高的位置。
他没有再理会容吉,擦过他的肩膀走过去。
容吉微愣,他察觉江雁鸣的情绪有差别,他跟上去低声说:“迟沐凤是三皇子的人,又让婴宁受伤,杀了他以绝后患。”
“他现在投诚对我们用处更大,我已经让人通禀太子,过午在太子府议政。”
江雁鸣冷冷说道。
迟沐凤连忙躬身跟着他离开寝阁。
容吉柳眉紧蹙,不确定迟沐凤是否将所有事都告诉他了,不知道他会怎么对待洛婴宁。
赵万春悄声问他:“你觉得他知道那件事了吗?”
容吉担忧地摇头。
江雁鸣回到自己屋里,将洛婴宁抱到耳房,让丫鬟抬来温水。
小产后不能泡浴,江雁鸣坐在矮凳上,将她抱在自己腿上,倚靠在他怀里,用巾帕亲自给她擦洗身子。
少女长睫垂着,小脸安静温柔。
“你总是这么不和顺,从第一天跟我,就不安分,总是有那么多想法,现在惹出祸事,都是你咎由自取。”
江雁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洛婴宁听,他嗓音低柔,带着宠溺的嗔怪。
“原来你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或者是根本不想要我的孩子”
他哽住声,拿着巾帕的手不动了,手背暴起青筋,微微颤抖。
他咽了咽喉咙,音调苦涩:“母亲为你做了很多,可是我为你也做了很多,你为什么只看到母亲对你的好,却无视我呢?”
清泪从他漂亮的桃花眼中泵落,打在洛婴宁赤裸柔白的肌肤上。
“我知道你为什么拼命去抢那个香炉,你不想欠我的,你和我总是分得清清楚楚。”
当真是,拿得起,放得下呀
“我从未跟你说过,我只喜欢过你一个女人,我愿意为你去死,我想要一个我们俩的孩子,每天数着朝阳星辰,在我的府邸安稳度日。”
“你都不愿意唤我一次夫君”
心如磐石的小女人。
耳房传出男人低沉的呜咽,为了逝去的孩子,还有得不到的心。
一个时辰后,江雁鸣将洛婴宁收拾得妥妥帖帖,擦干头发,躺在枕头上,给她盖上被子,落下床帏。
他穿上月白绣金束袖锦袍走出上房,对守在门口赵万春说:
“你进去,在旁边一刻也不准离开,饮食都让丫鬟小厮送进去,晚上我若不会来,你就在椅子里将就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