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们拉扯着孩子哭着出去了,下人们退出,将灵堂的门关上。
偌大灵堂只剩下一身素缟的江雁鸣和浅色绫罗华服的陈玉瑶。
“雁鸣哥哥,姑丈突然离世,一定不是病故,而是被人所害。”
陈玉瑶笃定地说。
江雁鸣眼底压着意味深长的嘲弄:
“说来看看。”
“一定是洛婴宁杀了姑丈,她一直怀疑姑母是被姑丈毒害,又被周姨娘卖到红月楼,于是趁姑丈瘫痪在床动了杀心。”
陈玉瑶说完,看着江雁鸣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补充:“让医官检验姑丈的尸骨就能查出是否是被害。”
江雁鸣眼中森寒毕现,唇边无声冷笑,在陈玉瑶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猛然伸出手,像钢爪一样钳住她的脖颈。
陈玉瑶大惊,攀住他刚硬的手腕:“雁鸣哥哥,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
“你这个毒妇,母亲从小将你养大,视如己出,你竟然害她,如今还要诬陷婴宁,我现在不杀你,这么死太便宜你了。”
江雁鸣眼中压杀意,低低吐字,像要把她拆骨生吞一样。
“真的不是我”陈玉瑶很快就说不出话,眼见着身子就软下去,翻着白眼,气息减弱。
在她即将断气的片刻,江雁鸣松了手。
陈玉瑶瘫坐在地上,此刻她脸色煞白,脖颈上一圈青紫淤伤,浑身抖成一团,干抽半天才缓过劲开始咳嗽。
她大哭起来,眼泪鼻涕一齐出,再美的脸也邋遢得不成样子。
江雁鸣垂目轻蔑地瞅了她一眼:“等我杀了三皇子,再取你的性命,会比刚才痛苦一百倍。”
说罢他转身大步离开灵堂,“咣当!”将门关上。
陈玉瑶又羞又恼又吓,坐在地上哭,一块巾帕递过来,邪魅嗓音随即响起:
“你的雁鸣哥哥对你这么凶,是不是还是我对你好?”
陈玉瑶惊恐抬头一看,竟然是迟沐凤。
她打掉对方的巾帕:
“他就算杀了我,也比你这混蛋好一万倍!他是被那个婢子骗了才误会我,等他知道冤枉我会回来跟我道歉,你再碰我他就杀了你!”
迟沐凤脸上的平和顿时崩裂,他抓住陈玉瑶的手臂将她拖曳到江老爷的棺椁前,将她的头压向棺椁。
陈老爷精心化过妆,但是死相依然很狰狞,勃颈上还涂了很多黄蜡。
“你真以为是洛婴宁杀了他?跟你姑丈叙叙旧,向他讨要你那根断了的手指。”
阴恻恻的话在她耳边响起。
陈玉瑶的脸离死尸只有两寸,吓得她花容失色,就要冲出喉咙的尖叫被迟沐凤用手死死捂住。
迟沐凤侧目瞥了一眼灵堂紧闭的大门,撩开衣摆,唇边勾起阴恶一笑。
良久,陈玉瑶颤巍巍从灵堂走出来,脸上的妆已经花了,和死人对视了半个时辰,她吓得精神恍惚。
丫鬟连忙扶住她:“皇子妃,您不要太过悲伤,奴婢扶您回府吧。”
迟沐凤从灵堂侧门走出来,远远看着陈玉瑶带着一众丫鬟婆子和侍卫离开江府。
他轻蔑冷哼,整理了一下衣摆,转头看到回廊里,几个姨娘拉着孩子,围着洛婴宁又哭又跪。
他眸子一眯,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