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就不想为妾,恐怕是觉得夫人没有了就失去了念想,一走了之。”
江雁鸣两手紧紧扣住棺椁的边缘,手背上有狰狞的青筋暴起。
婴宁一定出事了,她绝不会在母亲头七未完离开。
所以父亲在说谎。
那么江府所有的人都不干净。
如此这般,母亲的死一定有问题。
江雁鸣转身走到江老爷面前,他九尺身长比江老爷高出半头,压迫感让江老爷退后一步。
“父亲,我去一趟明心堂,看看母亲的医案。”
他黑眸迫人,嗓音低沉沙哑。
“还是等你母亲下葬后再去吧,现在给她烧点纸,她一直在等你回来。”
江老爷话虽出口,却没有底气,他咽了咽喉咙,眼睛不敢眨动。
“无妨,母亲不在意这些虚礼。”
江雁鸣说罢,没有再给江老爷回答的机会,侧身大步走出灵堂。
江老爷和周姨娘互相对视,眼底压着阴恶惊惧。
江雁鸣来到明心堂,找到给大夫人诊脉的医师。
医师得知陈府大夫人病逝,默默沉吟良久,将他带到会客厅。
“江大将军,令堂的脉象确实是阴虚,但是发展之快实在是鄙人没有想到的,当时令堂身边的姑娘极力强调像是中毒,如今看”
一定是婴宁。
江雁鸣眸中闪动,他连忙问:“那您觉得到底是不是中毒?”
医师轻轻摇头:“确实诊不出中毒,鄙人是医师,只能从脉象上说话。”
江雁鸣点点头,站起身,医师送他出门,沉默片刻说:
“江大将军,如果鄙人不是医师,鄙人也会像那位姑娘一样,认为是中毒,尽信书不如无书。”
江雁鸣看着医师意味深长的目光,心情复杂。
他既不希望母亲是被人毒害致死,又不相信母亲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身故。
他谢过医师出了明心堂,又来到太医院,问了给母亲诊断的太医,得到的是一样的答复。
他脸色阴沉回到江府。
策马走到侧门,看到几个小厮抬着一具棺椁鬼鬼祟祟走出来,他们看到江雁鸣吓得一惊。
江雁鸣翻身下马拦住他们,狐疑看着他们抬的棺椁,问:“这是谁的棺材?”
“回大公子,是,是秀梅的,老爷让我们现在抬出去埋葬。”
小厮眼神闪烁,结结巴巴。
江雁鸣眯起眼眸,一把按住棺椁,他的手在抖,他怕里面是洛婴宁的尸体。
“打开!”
小厮们在江雁鸣的胁迫下哆哆嗦嗦将盖子打开——
里面竟然是江北流的尸体!
江雁鸣大吃一惊,他垂目细看,江北流的死相非常惨,头被重物砸得变了形,五官都移位了,面目狰狞。
这是谁干的?江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雁鸣眸子血红,逼视小厮:“怎么回事?不老实本将军就杀了你们!”
几个小厮吓得跪下磕头:“大公子饶命,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此时,管家从回廊一侧走过来,他垂着头,面色凝重,对小厮们摆摆手:“你们去吧,我跟大公子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