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父亲,我有正经事,您放开我!我没有鬼混!”
赵玉恨铁不成钢地蹙眉摇头:
“你要有正经事,那我们赵家的祖坟就要冒青烟了,你天天满嘴胡言乱语狂骗我,现在就跟我回去,否则打断你的狗腿!”
于是赵大公子荣耀回归,他被锁在卧房里,连窗户也锁上了。
赵万春脱了上衣狠狠扔在地上,气得在屋里像困兽一样窜天遁地。
他对外面的小厮大喊:“你去告诉父亲!江雁鸣家里出事了,让他赶紧告诉太子,把江雁鸣叫回来!”
门外小厮置若罔闻。
赵大人交代了,大公子无论说什么都是疯话,不必理会。
洛婴宁左等右等不见赵万春回来,她站在门口张望,焦急万分,不知道消息送到没有,江雁鸣是不是已经往回赶了。
身后的秀梅走过来一边垂泪一边说:“婴宁你快想想办法,夫人嗓子浮肿,已经喂不进药了。”
洛婴宁惊恐回头,眸中愕然。
深夜,突然下起暴雨。
雨点噼啪打着窗棂,大夫人身子一震从噩梦中惊醒。
四周一片昏暗,洛婴宁趴在床榻边睡着了,秀梅坐在椅子上打瞌睡,门外的丫鬟婆子也都东倒西歪睡着。
大夫人沉吟半晌,似乎意识到什么。
她支撑着身子轻轻起床,扶着墙来到桌边,打开抽屉,里面是她所有的哮症的药单。
她对着烛灯一张一张翻阅,猛然,她眸子一缩,落在一张药单上。
原来如此。
陈尚书的千金,自幼博览群书,对医药也有研读,但是这点花招居然被自己忽视了。
自己药方中有一味“木通”,而几天前吃的药方换成了“关木通”,一字之差,和配方中其他药物配合成了伤阴剧毒。
此毒一旦服下,华佗在世也无回天之力,且根本诊断不出中毒。
小厮必是大略比对一下,没有看出差池就去抓药了。
能想到这种阴毒绝杀的办法,必定想一招致命,将自己置于死地。
自己一死,洛婴宁也就没有依傍,恐怕也会对她下毒手。
大夫人拿着那张药单缓缓回到床榻上,折起来塞在枕头下面,轻轻叹了口气。
要为她做打算,起码撑到雁鸣回来。
想到自从生病府中人的表现,大夫人唇边泛起一抹冷笑,即使是周姨娘江北流策划的,有个人也一定知情。
既然一步错便是步步错,当初选错了人,大梦经年,该是到醒来的时候。
那一年,自己十七岁,和婴宁一样大。
京城中细雨斜洒,朦胧烟雨色中,她的伞脱手滚落在地。
一个俊雅的白衫青年帮她从雨中捡回油纸伞,雨丝打湿了他的脸颊,剑眉下的桃花眼挑着水珠。
“姑娘,您的伞。”
她被青年殷切真挚的目光打动了,却忽视了身后等待自己的华贵银顶红幔八抬官家大轿。
终究是自己不识人,误了终生。
以为他是遮风避雨的伞,他却是落到身上最毒的雨。
乌云像黑幕一样压着江府,大雨自九天而下。
江老爷也没有睡,他立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雨,神色阴沉。
这件事他确实也有份。
当初他非常善于以退为进,最终,得到陈小姐的青睐,以自己从五品的官位,娶了正二品家的大小姐。
他以为自己从此会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无奈他学识虽然渊博,但是办事能力差,本想指着丈人陈尚书提携,陈尚书却清正廉明,不肯徇私。